清淩淩的白光透过窗棱,从chuáng头轻移上他期待的脸。
花楼的后墙微微一晃,脚底板踩上木楞的动静,一下一下,从墙根儿爬上高墙。
“啪!”一只手摸上窗棱。
丹吉措心里的小兔子都快要蹦出来,几步跳下chuáng去,扑向小窗,心里还在琢磨,怎的也没听到这男人给他打暗号呢,想必是等不及,这就迫不及待地爬上来了。
他伸手掀开翻板小窗,墙外之人也恰好爬上窗前,一张大脸与他对了个正着。
“啊?!”
丹吉措蓦然瞧见一张陌生的脸,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
漆黑一团的浓夜里,借着一缕亮白的月光,他看见一个缠了包头、抹了红彤妆容的女人的大脸。
丹吉措惊道:“你,你,你是何人?”
那女人却不搭话,伸掌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小臂一揽,将他的脖颈卡死。
“唔……唔,不要……”
丹吉措顿时无法呼吸,脸憋得通红,两手因为惊恐而奋力挣扎,半只身子却已被对方一把蛮力直接拖出了窗外,挂在高墙上。
那人的臂膀像生铁一样坚硬,胸膛宽厚,喉咙里冷硬的声音透着几分激动:“丹东,跟俺走!”
一张浸了迷药的麻片捂住了丹吉措的口鼻。
他来不及喊出声来求救,两眼逐渐迷蒙,气力愈加微弱,身子彻底瘫软在对方怀中,昏迷之前只辨出了那道声音。
胡三pào。
是裹了包头、化了女妆的胡三pào!
第五十七章遇劫陷匪窟
月夜。
与丹吉措订了约会,阿巴旺吉这会儿正拎着一摞gān净的衣物,到山脚下的温泉池里泡澡。
转山,造饭,跑马,折腾出一身热汗,臭烘烘得怎么好意思去和小阿夏幽会,无论如何也得先剥洗拾掇gān净了,再去亲近那只讨人爱的肥天鹅。
他拿猪胰子和着热水搓出泡沫,抹到下巴上,对着池水中隐隐约约的影子,拿小刀片细细致致地刮脸。刮净脸颊和下巴,自己觉得显得年轻一些,再慢慢地搓洗身体。手伸到胯下的一片浓密中,将那一条挺拔的枪也认认真真洗gān净,从大腿根儿一直洗到脚踝。
眼前影影绰绰的白水中,闪过那一只润白又温顺的身影,男人唇边不由得浮出笑意,心里暖烘烘的。
不远处的石板山路传来一串有意放轻的细碎脚步。
大总管的耳廓轻轻一颤,听到那细微的动静,迅速伸手摸到池沿上的短枪,随手就将枪上了膛。
皎白色的月光下,山道上缓缓移出一枚单薄的身影。
走近了一瞧,竟是自己的外甥女达娃。
大总管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往池中沉了一沉,让池水没到胸口。
小妹伢的一张脸像天上挂的月亮一样清冷,寂寞萧条的神qíng:“阿乌。”
“达娃,你咋的黑灯瞎火摸到这里来耍?快回去。”
“阿乌,这是温泉池,全山寨的人都会到这里沐浴净身,我不能来么?”
“……老子在这处洗澡,不方便,你赶快回去。”
“我也是来这里洗澡的。”
“……你知道咱寨子里的规矩!”
达娃却不理会,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发育得很好的年轻身体,月光下微微颤抖,泛出一片稚嫩的粉红。
阿巴旺吉又惊又怒,蓦然转过身,将对方的身影避到脑后,心里顿时恼火,沉声说道:“老子今儿个先来的,你想洗澡也得先回避,咋能这么没规矩?!若是让旁人瞧见了算什么!”
达娃的身子一半没入水中,一半露出池水,月光在她身体上镀了一层很好看的银白。她颤抖地说:“阿乌,我当真想和你在一起。对你来说,不过是再多结jiāo一个阿夏罢了,对我却是可以与我最崇拜和钟qíng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
阿巴旺吉毫不客气地打断:“该说的话老子上一回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是你阿乌,这种事绝对不可能!绝对不行!”
“那为什么丹吉措他就可以?!!!!!!”
达娃突然大喊出声,过度伤心的身体在水中颤栗,小小一个池塘像是卷起沸腾的雾气:“为什么!丹吉措他不是阿依亲口认的小孙孙么!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得闯进咱们家,一转眼就变成了家里人,他这人究竟算是做什么的?他算是你的外甥还是你什么人啊?!为什么他就可以与你相好我却不行!阿乌你这样不公平,你怎么可以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