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吉措于是拖着一条伤腿开始在母屋里忙捣起来。
管家依照他的“吩咐”,着人采集了一篮子的川芎糙、香蒲花、芍药根和天麻块jīng。丹吉措再把川芎糙的叶子、芍药的苦根和天麻的块jīng都洗净了,盛在小扁篓里晾gān;香蒲花的花粉收集在小罐子里。
这摩梭人的木楞房里竟然找不到一样研磨糙药的家伙事,以往在王府里惯用的铜制小药罐、石制小研钵和滚碾小药船完全都没的用,只能另寻他法。
丹吉措却发现摩梭人实在太喜欢吃苏油茶,家中存放了各式各样冲调苏油茶的器皿。于是他自作主张地拿原本用来打苏油的小木桶来捣糙药,用敲砖茶的小铜锤子“邦邦邦邦”把天麻的块jīng敲碎成粉末子,又用大总管每次炖jī用的小砂锅摆起到灶台上,用来熬药汁,最后用过滤奶酪皮子的纱布小滤勺来滤gān净药渣。
阿匹大总管从院外回来,就闻到灶房里飘出一股子浓浓的糙药芳香,其中还夹杂着苏油的奶味儿,砖茶的青涩,以及小母jī的ròu香,混成某种奇奇怪怪又挺诱人的气味。
茶盅里盛了一碗比普洱黑茶还要浓郁发亮的药汤,老阿依在大总管诧异的目光中,就把那一碗药汤给喝了个gān净。
阿巴旺吉皱起眉头,冲丹吉措哼了一鼻子:“这玩意儿真的能治瘫麻病?”
丹吉措回敬了一声哼唧,傲气地回答:“总之一定比你那个神婆jī血阵和房梁上挂的一排炖猪脚管用!”
老阿依拉过丹吉措的小白手摸了摸,仿佛一下子就爱上了那细细滑滑的手感,乐呵呵地问:“小男伢,你这药方子是和谁学的?你是个郎中的嗦?”
丹吉措摇头:“不是的,我只是碰巧知道这个方子……我娘以前也得了这个病。”
“你娘呦?你这伢子年纪轻轻,你娘年纪也不会很大吧?”
丹吉措垂下了密密织织的睫毛,掩盖住心底的难过:“嗯,她那时不到四十岁的年纪……”
老阿依的手一挥,笃定的口气说道:“这样年轻就得了瘫麻病?那一定是家里男人的不是,是你爹没有照顾好你娘!家里的女人身子养得不健壮,日子过得不舒坦,那一定就是做男人的不对!”
“……”
老阿依慢条斯理地念起她从岁月中榨出来的真知卓见:“女人呐,就是那泸沽湖里艳艳蓝蓝的水,多软多美啊;男人呢,就是搅动起湖水的那一只猪槽船的桨,欢实啊。你瞧,没有一湖水的托起,那猪槽船就是摊在河chuángchuáng上的死木桩子;没有猪槽船儿在湖水上漂,那湖水就成了一潭死气沉沉的浆糊!
“你看我们永宁坝子里的妹伢,哪个长得像一朵鲜花一般水灵,那一定是结jiāo了勤劳又可靠的阿柱;哪个妹伢枯huáng着脸整日里抹眼泪,那一定是她的阿柱又懒惰,又嘴馋,又没本事!……小丹吉措,你看阿依我说得对不?”
丹吉措心里惦记着死去的娘,嘴唇轻轻蠕动:“嗯,说的极是。”
阿巴旺吉心里惦记着眼前的小丹吉措,一瞧那条裹着白布的伤腿,顿时觉得老娘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戳着自己说的。小俊人儿都伤成了这副凄惨样子,鼻子给打歪了,粉白嘴唇的唇角尽是青紫瘀痕,显然是自己这只“猪槽船”没有照看好蓝蓝的“小湖泊”!
第二十一章母屋座上客
幽幽暗暗的杂役房里,躺着半梦半醒、浑浑噩噩的丹吉措。
才睡了几夜的安稳觉,他又做怪梦了。
梦里的雕花镂空红漆木小窗中,隐隐约约看得到笼起帷幔的缎衾软chuáng,富丽堂皇之中透出yín靡的浓香。
小男倌的暧昧轻吟:“嗯,嗯……萧郎,萧郎,快些,快些,嗯……嗯啊,啊……”
而他自己正把他的头枕在少年细细白白的颈子间,畅快地蠕动胯骨。
chuáng帷突然被一只大手掀开,熟悉的面孔移上了chuáng。少年惊恐尖叫,他回头只一瞥,吓得魂飞魄散:“啊!……陛陛陛……陛下……”
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把他禁锢得动弹不得,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努喝:“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朕的爱妃你也敢碰……哼,看朕怎么收拾了你……”
炙热粗壮的物事捣入了他的身体,毫不留qíng地挤压和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