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为何而来?”
“应chūn小姐所请,为chūn大山郎君作证。”说着,红莲坦然大方望了chūn荼蘼一眼。
chūn荼蘼立即上前一步道,“大人,刚才说了,红莲的证词,可证明我父被冤枉之案qíng,从动机上就是无稽之谈。没有动机,又何谈后面的事实呢?”
“你怎么证明?”张宏图这回好奇了。
chūn荼蘼一指张五娘道,“原告一直声称,我父是因贪恋她的容色,方才调戏非礼,乃到后来yù行不轨。不知大人,以为这张氏容貌如何?”
张宏图一愣,这叫他怎么回答啊。可chūn荼蘼也没指望他回答,反而转向堂下,目光所到之处,终于有看审的人忍不住道,“也算有几分姿色吧?”
“比之红莲如何?”chūn荼蘼紧接着问。
“自然是差得远了。”几乎同时,好几个男人答。
“我再问,若红莲与这张五娘都yù与各位郎君相……呃……相处,郎君们选谁?”她差点冲口而出“相好”二字,但身在古代,身为女子,还是要收敛些。
“那还用说,自然是红莲呀。”立即有人高声答,连犹豫也没有。
“若红莲肯对我笑一笑,我连自家婆娘都能休了。”更有甚者,这种没良心的话都说得出。
“有了稻米饭,谁还吃粟米饭哪。”其实,北方多吃面食,但这两样粮食产量价钱都差距很大,普通百姓也是清楚的。
“傻了才不会选。”有人做了总结。
公堂从来都是严肃庄严的,今天让chūn荼蘼一闹,登时气氛热烈了起来,一时之间,七嘴八舌有之,暧昧哄笑有之,指指点点者有之。张宏图有点无措,只得大力拍着惊堂木,大喊肃静。
再看红莲,虽然阅人无数,到底是女人,此时难免得色。而张五娘,脸色灰白,被这样集体的言语羞rǔ,气得她几乎撅过去。原来,在这些男人眼里,她还不如一个jì女!
“红莲,你可认识我父亲。”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chūn荼蘼话题转变。
“奴自然认得。”红莲柔柔地说,目光落在chūn大山身上。
chūn大山入了狱,自然穿着囚服,但一来没在牢里待很久,二来chūn荼蘼使了银子,因此他除了神qíng间略有憔悴郁闷之外,外形没有受到损害,脸上身上也gāngān净净的。
他五官立体,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下巴不似壮汉们应有的方正,而是略有些尖削,容色很是不俗。再加上一幅宽肩长腿的好身板,若是穿了军装软甲,配着巴掌宽的革带、军靴、銙奴(裤口扎紧的军装裤子),头上勒着抹额时,虽说按照古代的礼法,所谓子不言父,但chūn荼蘼还是想说:自家老爹不愧是美色超群的制服男!再加上这年代的男人并不是以宋明时的面白无须为美,而是偏向雄伟矫健的类型,所以虽说chūn大山年纪稍大,已经三十了,却还是非常吸引女人的。
此时,红莲的一双眼睛就水汪汪的,“chūn军爷日常去兵训时,会路过听雨楼。有一次奴家为个外乡来客所扰,外人都道奴家是下贱女子,不肯援助,还是chūn爷仗义出手,解奴家的危急。”
“这么说,我父亲是个正派的好人喽?”chūn荼蘼问。
让一个jì女来提供他人的人品保证,听起来是个笑话。但若放在男女关系上,却变得非常有说服力了。这样美丽、风qíng万种、地位金钱差些的男人得不到、同时不需要尊重、又让男人心痒痒的女人……若她肯反追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不鸟她,足以证明男人心如jīng钢,坚定而且纯粹。
所以当红莲点点头,含羞却又大胆地说出,她爱慕chūn大山已久,愿意与他chūn宵一刻却分文不取,并多次明示暗示chūn大山,后者却都明确拒绝之时,满堂的羡慕妒忌恨。不过,却再也没人相信chūn大山会对张五娘有其他想法了。
说白了,红莲那种大餐级别的,让chūn大山白吃他都不吃,又怎么会啃张五娘那种寡淡的菜汤?所以,这最后一个疑点,就连动机都不存在了。
“本案有疑点六处,大人英明,是青天之所在,望大人详查,还我父一个清白!”chūn荼蘼的结案陈词简单有力,有chuī捧,有愤怒的qíng绪,之后跪地,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公堂之上,再一次议论纷纷。随后,所有的声音都被一声嘶哑的大叫给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