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东辰垂下头,心中愤怒。什么给老奉国公戴绿帽子,这话太不给人留脸面!
而旁听席上,杜衡的脸都要绿了,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咬了咬牙,杜东辰几不可见的瞪了王婆子一眼。那目光有如冷刃,令王婆子虽然害怕,抖如筛糠却不敢再吐出半个字。
随后,杜东辰对chūn荼蘼正色道,“chūn状师这是恐吓证人吗?”
“我可不敢。”chūn荼蘼摊开手,神态无辜的望向公座,“大人,依我大唐的《诈伪律》,做假证者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是不是?”
包县令下意识的点头,“没错。”是没错啊,白纸黑字写着呢。
“所以,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警告做假证的人,别以为权钱能遮蔽青天。”她又半转过头来,对着王婆子和那几个证人说,“你们都确定吗?方宝儿是毛记ròu摊的常客,你们都见过?”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点头。
chūn荼蘼一招手,过儿立即拿出一卷纸来,递到chūn荼蘼手上。
她打开,杜东辰看得清楚,那是七八张画像,最上面一张正是方宝儿。他心里一松,因为人既然没错,那么这些证人就算点头称是,也没有问题的。
果然,chūn荼蘼把画像jiāo给旁边的差役,问,“你们看仔细了,画像上的女子,确实是毛记ròu摊的那个常客妇人吗?”
那差役把画像分发下去,有意无意,挡在几个人中间,让证人们无法做视线jiāo流,也无法看清别人手中的画。
那几证人看着画像,好半天也没人吭声。最终有个人绷不住了,点头道,“是那个妇人。”
有人开头,后面就容易了,其他五六个人都点头称是。
chūn荼蘼反复问他们:确定吗?几个人给问得心虚,赌咒发誓说看得很清楚,没错了。
chūn荼蘼哈哈一笑。
看到她明媚如chūn光的小脸,杜东辰登时觉得不妙。无意中再向画像瞄了一眼,发现最上面那张,故意让他看到的那张确实是方宝儿。但余下几张,居然各不相同。其中有一张,赫然是杜含玉的模样。
上当了!他微闭双目。同时心中怒火狂炽,居然拿他妹妹的画像出来,太恶毒了!
第一百零二章施主,放开那个姑娘!
而当chūn荼蘼把画像呈到包县令面前,包县令气得当堂爆粗口,“你们都瞎了?画的明明不是一个人,怎么都指认为方宝儿!知不知道做伪证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那些证人吓了一跳,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被年轻漂亮的女状师耍了,其中一人本能的求饶道,“大人恕罪,小人们实在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就来做证?知不知道关乎人命,也太不负责了!”包县令这个气。关键是,他也差点相信,这让墙壁后面那位怎么看他?会让他的形象和学识印象减分的!
“大人!我要求把这件事列为本案的疑点之一。”chūn荼蘼并不在此问题上纠缠,趁热打铁道,“先叫他们下去,但我保留追究他们刑事责任的权利。”
她这种说法新鲜,好在很容易令人明白其意。包县令也不想耽误时间,当下准了。一边的书吏奋笔疾书,记录下这件事。另一边,一长串证人在指指点点中,灰溜溜的下去。
白敬远和仍然被安置在角落和chūn大山松了口气,不禁又是自豪。刚才局势几乎一边倒,但荼蘼举重若轻,不动声色间就全盘翻转。杜东辰想给荼蘼一个下马威,结果可耻的失败了。可是荼蘼能这样做,可见在升堂前做了详细的准备,料到杜家会买通证人了。
她说得好,打官司不是仅凭聪明才智。要靠平时的苦读,还有大量繁琐枯燥的案头准备。
而当公堂上终于清净后,chūn荼蘼又问毛屠户,“你是怎么连杀三人的呢?”
毛屠户几不可见地瞄了杜东辰一眼,嗫嚅道,“供词上不是都说了?”
“现在我是问你,依律你必须回答!”chūn荼蘼qiáng硬的顶回去,“不过,你若口拙。不如当堂演示一下。如果能还愿当初的qíng形,堂上大人和堂下看审的各位,会更回清楚明白。”
此言一出,就立即得到诸多响应,包县令也没有意见,所以不管毛屠户答不答应,已经被拍板确定。公座墙壁的后面,韩谋不禁起身。凑到那个小dòng口往外看,“这就是案件重演,和上回真假皇帝案的表演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