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面色yīn沉，却不得不低头，“你说。”
卢朵维娜沉吟片刻，“是这样的，我发现我不知为何，对你突然充满——俗称喜欢的qíng绪。”
乒乓叮当一阵乱响，杰洛特已经忍不住一下子掀翻了放着两杯花茶的小茶几。半jīng灵少女灵巧地提着裙摆跳开，没沾上一点水迹。她皱着眉头，嫌恶地说：“都说了你不要乱发脾气！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粗鲁而毫无礼貌的人！我爱的人是密林里的jīng灵莱特，但喜欢你的qíng绪来得莫名其妙——”
听到这里，杰洛特放在法杖上的手才放松下来，“——你怀疑这是诅咒？”
“不然还能是什么？”卢朵维娜做出了在于她极为不优雅的翻白眼，“况且那个老公猪掌握着诅咒jīng灵的阵法，我承蒙灰jīng灵照顾已久，自然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就又跑回来安抚他不要进军密林了。但长此以往肯定不是办法，恰巧我发现这种qíng绪不是那老公猪的主意，就打算找你和艾尔罗德来帮忙暗杀他。”
杰洛特冷哼一声，“这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
卢朵维娜被他戳中，脸一红，提着裙摆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我只是想他测不出我喜欢你是谎言的话，就会捉你来，从而引来jīng灵——他想要jīng灵！你来了，我就能让宫廷外头我的线人告诉艾尔罗德宫内有诅咒，趁着五月节游-行的时候杀掉那老公猪就行！”
“——却没想到他先抓的jīng灵？”杰洛特已经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哈，你真是无私地拯救了一大群灰jīng灵！”
卢朵维娜红着脸瞪着他半响，胸脯起伏个不停，却最终平静下来。她冷静地道：“我已经尽力请求他先带你过来了，但还是不行。我为我的自私将你们卷入此事表示抱歉——但我……但我除此以外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我最多只能拉拢到一两个士兵，军队还是无力对抗的。大陆上qiáng者自然很多，但能够宽恕我的冒昧、体谅我的困难并伸出援手的恐怕只有艾尔罗德。”
她沉默了一下，飞快地补充道：“如果你实在恨我，事成之后，只要允许我向莱特道别，杀了我泄恨也是可以的。”
“——如果艾尔罗德真的……出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杰洛特死死盯着她，“一定会。”
“我会jīng灵语，已经想好办法拖延下去了。”卢朵维娜僵硬地挑动了一下唇瓣，低声道：“收拾一下心qíng，等下出去就是你拒绝了我的表白，坚持要见艾尔罗德。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替艾尔罗德承受大部分危险。”
她揉了一揉脸，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迅速地红了眼眶，流下眼泪，推开门提着裙裾小跑着离开了——正像一位伤心yù绝的公主。
第45章jīng灵与龙
“就在这里。”侍卫背手鞠躬，大门徐徐打开。
碧玉砌成的砖构成这个奢靡辉煌的屋子，huáng金的柱子镶嵌入水晶、玛瑙，雕着繁复jīng美的玫瑰。十二个柱子绕着圆形的房间排列，这显然不是为了支撑，而是为了构成某种法阵。杰洛特为房间里炫目的照明感到一阵眩晕，好在龙的视力是人类的四倍，他很快地恢复过来，身后的大门轰然关上。
日光的浮尘沸沸扬扬又慢慢坠落，jīng灵的身影映入眼里。
“艾尔……罗德。”
杰洛特原本是开心能够见到“她”的，却被那眼神刺的一惊，讷讷地降低了音量。
“她”不再有jīng灵那种澄澈通透的光芒。除此以外，“她”依然衣衫整洁，看起来与之前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杰洛特感受到了，的确有哪里不同了。
那透明的蓝宝石一般的双目变得暗沉，不再是对世界的好奇与旁观的洁净疏离，而是沉沉的不安与忧郁。见到杰洛特的身影，“她”一瞬间竟然闪过了绝望。
“……又来了么。”
jīng灵喃喃地低语。
什么又来了？杰洛特皱起眉，忐忑不安地问询：“你还好吗？”
jīng灵凝视着这巨龙的后裔。他看起来已经约莫二十七八了，眉眼间却仍然充满少年的稚气。这并非是说他是jīng美的——他固然好看，睫毛浓密，鼻梁高挺，只是眉眼里有一种小老虎的英气勃勃之感，笑起来有两颗虎牙，眼神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