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不及仔细思考,就被楚松落牵住了手,男人眉眼间有几分隐藏得很好的厌恶与不耐,面无表qíng地说,“回去吧。”
玄波还正微微笑着等楚松落回复,但他这样避而不答的失礼,反而好像笑得更开心了。但玄波毕竟不是楚松落的目标,所以楚松落并不再分神,带着喻砚白御剑而去。
英雄救“美”和故人重逢,都是诱人相思之qíng更加浓化的妙招。楚松落御剑而行,心里还有几分洋洋自得。也许接下来只要示一示弱,再表现出自己无qíng剑道有了动摇的征兆,到时候——
嘿嘿。
想到这个世界的法则力量都唾手可得,楚松落就很是志得意满。
到了分配好的院落里,刚进阵法,楚松落就闷了一口血吐出去,白衣染血,长剑捣地,看起来分外凄惨。
喻砚白果然慌了神,一下子就抛弃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心绪:“师父!”
楚松落闷声咳嗽几下,嘶哑着声音道:“无妨,一点小伤。”
语毕,他冲着喻砚白带着疲惫的释然与解脱,微微一笑。
日已西沉,天色昏明,这烟色叆叇的小院中,日日魂牵梦萦、睽违五年的人,忽而冲你一笑。
那么转瞬一逝的笑容。
真是好看。
喻砚白怔怔地想,真是好看。
即使是人间万家灯火通明的歌舞升平,即使是亿万星辰明灭闪烁的霄汉银河,此刻也比不上某个人的笑容温暖璀璨。
那个人说,“我回来了。”
唯有此刻,喻砚白不愿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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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肯定受了重伤。
虽然他无法窥测师父的修为,但喻砚白毕竟是亲身感受过楚松落那举世无双的剑意鼎峰的时候。万不可能过了五年,这剑意不升反尔降了。虽然也有可能是自恃身份不愿意以全力打压一个小小弟子,可那后来的吐血,无不显示当日师父并非不愿拔剑,而是受了重伤又千里赶来掠马台,实在无力一战,qiáng撑作无事而已。
会是什么样的遭遇,能让一个qiáng大的剑修遭此重伤?
他想到掌门意味深长的话,又想到昨日那昙花一现的笑容。
一个猜测在心里渐渐形成。
——莫非,师父的无qíng剑道,已经动摇?!
而那罪魁祸首,或许就是道貌岸然的掌门,玄波真人!
怒气与不甘变得无法控制,喻砚白狠狠地一拳捶在墙上。
这一拳的疼痛使他反而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一遇到师父的事qíng就格外容易失去理智。
——师父既然不愿意告诉他,那么他就只好先自己观察。
自己的疏离,是唯恐被厌恶,唯恐失去,是珍切深重,才愈发谨慎。却没有想到有人那么bào殄天物,要去毁掉那么一把不世之才的剑。
“……倘若是真的,”他喃喃低语,“我定要让你好看!”
谁也没有注意,喻砚白藏在胸口的玉佩,正微微地、一闪一灭地,发出萤红的光芒。
第5章剑仙师尊(捉虫
晨光熹微,楚松落在院落的树荫下盘膝而坐。天地之气流转,仿佛他就是天地造物,通透飘渺,只要日光通彻,他就会像此刻悬浮着细小灰尘微粒的半透明的空气一样消失不见。
仙气缥缈的楚真人还是想不通自己都表现得这么好上手了,为什么喻砚白却没有一点点主动的倾向。
难道爱不是占有么?
他感觉到有人正在空中看着自己,恐怕就是那掌门玄波。糟糕,简直想一想他的名字楚松落就觉得很饥渴。虽说他并不是目标,但是,也许——只是偷偷地、小小地吃一点点糖,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故意装作毫无所觉,又给自己bī出来一口血,果然发觉法阵一瞬间被闯破,玄波急忙到他身前,想要出言关怀,却见到那人一脸漠然,于是转而挂上调笑的神qíng,故作轻佻地去抚摸他沾着血迹的唇瓣,“哎呀,没想到师弟伤得这么重——”
楚松落一手打掉他的手,却反手被抓住,更趁着他无力反抗一把被压到树上。
玄波笑意吟吟,“如今修为倒退,师弟还是不改往日,总是对我这么bào躁,我可是要受伤的……”
“——不若,师弟补偿一下师兄我受伤的心灵,可好?”
他满意地听到白衣的男人喘息变得粗重而难耐,双手遏制住他的动作,看上去却像紧紧环抱住他,然后探首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