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得着实诡异,心底隐约有些不安,望着前方储物室外同裹在一身黑色夜行衣里的周老头,云倾倾犹豫着要不要取消今晚的计划时,周老头已望向她,沉声问道:“丫头,开关在哪?”刻意压低的声音已无平日的疯癫嘻哈,多了一份她全然陌生的森冷严肃。
手指下意识地指向墙上那道没甚出奇的砖块,云倾倾低声道:“那里。那日我看到安沐辰轻叩了三声,但是我后来试过几次,却始终敲不开。”
周老头径自走向那块砖,屈起中指左敲敲右叩叩,附耳倾听,花白的眉毛拧成一个结。
云倾倾跟在他身后,往周围望了眼,皱眉道:“师傅,今晚安王府有些诡异,我们要不要改日再来。”
“是有诈,所以我们要快、而且该狠的时候要狠!”周老头头也不抬地说道,抬手微微将她往后推开,“往后面站一点。”
边说着抚在砖块上的手陡然用力,云倾倾瞪大双眸看着那块砖顷刻间化为灰烬,只是来救个人也用不着将人家机关毁去吧。
随着粉碎的砖块,沉闷的石门声缓缓开启。
周老头迅速往石门内飞身掠去。
“师傅小心,前面第一个转角有护卫把守。”
云倾倾赶紧低声提醒道,小心跟随在他身后,但直至从门口走到牢门,却未见有任何的侍卫把守。异于寻常的安静,若说上一刻心底还有什么不确定,此刻已完全不用怀疑,脚有些微软,今晚怕是走不成了。
急切地望向周老头正要开口劝他离开,却见周老头已一把震碎牢门的锁,朝正闭目养神的萧靖安沉声道:“走,马上离开这里!”
云倾倾看着萧靖安浑身一震,本是冰冷一片的黑眸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蒙着黑巾的老人,心底的不安化为疑惑,此刻却没有心思深究,急声朝萧靖安道:“赶快离开!”
萧靖安望了她一眼,而后转身拿起搁在一边的长剑,一刻也不停地从牢里步出,随周老头往地牢外而去。
一路上地牢静谧得诡异,本该有人看守的地牢却空无一人,每走一步,云倾倾心底的忐忑便加剧一分,这份忐忑在看到储物室门口背朝着他们的月白色衫袍背影及那一列站立齐整的玄衣侍卫时尘埃落定,安沐辰果然早有打算,此刻不过是来个瓮中捉鳖而已。
在她盯着他赏心悦目的背影时,安沐辰已缓缓转身,清雅的面皮上一如既往的淡淡无波无澜。
“萧兄,这牢里可是住得不习惯。”
安沐辰望着他,淡淡问道,目光却从他身上扫过站在他身侧的云倾倾身上,逗留了两秒,而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云倾倾被他这一眼瞧得莫名有些心虚,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握剑的手微微有些发颤。虽说此刻她是云倾倾,或者说是云之晗,而且还是蒙着脸的云之晗,但今晚的一切似是早有预谋,实在不得不去深思,他是否早已看穿她那张假面皮。
似乎没将安沐辰身后的一众玄衣侍卫看在眼里,萧靖安也若无其事地笑道:“是不甚舒服。”
“想来是本王怠慢了萧兄,既是如此,”安沐辰缓缓开口,转身朝身后的玄衣护卫道,“还不为萧兄换个舒适些的地儿。”
“多谢安王爷厚爱,只是,萧某怕是无福消受……”
话音未落,利剑出鞘之音,萧靖安已手执利剑飞身朝安沐辰刺过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直默不出声的周老头也拔剑飞身袭向安沐辰。
望着直直飞过来的两把利剑,安沐辰身形未动,清俊的脸上处变不惊,云倾倾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急声yù阻拦:“师傅、师兄!”
她想救人归想救人,却没打算闹出什么人命来。
云倾倾的话让萧靖安的动作微微滞了滞,周老头却是不见丝毫犹豫地持剑直取安沐辰命门。
月白色衣衫轻微拂动,剑刃离胸口只剩下一寸之时,安沐辰已不动声色地往后飞身而起,手也极其迅速地从身后的护卫处将剑抽出,隔开凌厉飞来的剑刃。
本静静立在安沐辰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剑,现场瞬间刀光剑影一片。
云倾倾在一旁看得gān着急却不能大声吼“别打了,都是自家人”之类的话,自己那点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功夫更不可能不要命地冲进去找死,只能站在一边焦急观战,所幸那些玄衣侍卫注意力都在萧靖安及周老头身上,十数人竟没一人朝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