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悦许是也觉得这种时候再提以往在云府的那些事不合时宜,不自在的笑了笑,撇了撇桌上的药,端起来递到她手中。
“这药也凉得差不多了,趁着还有点热气喝了吧。”
从她请她帮忙煎药芮悦便没过问过她为什么要喝这药,那个男人是谁,做丫鬟的时间长了,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她还是很懂得把握分寸,本分尽到便是,不该多嘴的她向来不会多问一句。
云倾倾望了眼黑乎乎的药,想起芮悦稍早前提到在厨房门口遇到安沐辰的事,刚刚聊着聊着就扯远了,也不知道后面又没有发生什么,她总觉得依马车的xing子不像是会平白无故逛厨房的人,因而朝芮悦问道:“对了,你方才说在厨房门口遇着大公子,他问了你这是什么药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吗?”
边说边皱着鼻子喝了一小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云倾倾苦着脸皱着眉喝着。
“恩。”芮悦点头,“他就说小姐有事找我,唤我过去一趟。”
“你过去了?”云倾倾停下喝药的动作,皱眉望向芮悦。
“我能不过去吗?”芮悦一脸“这不是明摆着”的神qíng,横她一眼,“小姐有事找我定是得过去的,不过也没什么急事,小姐也就嘱托我给她添置些过冬的新衣而已,厨房里煎着药我也不敢在小姐房里呆太久,拖了个借口便出来了。”
“你回到厨房时大公子还在吗?”
云倾倾隐约觉得这之中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大公子是什么人又怎会在厨房那种地方呆着。”芮悦不以为意道。
就是了,安沐辰是什么人若没事他又怎么会晃到厨房去?
云倾倾低头望了眼手中黑乎乎的药,沉吟了会,转身走到窗前,手腕往外一番便yù将碗里的药倒去,云之晗冰冷不带感qíng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那碗里的药是货真价实天了麝香的‘凉药’,倒了再重熬一碗多费时费力。”
云倾倾将那碗端正,转身望向门口披着芊芊那张国色天香面皮的云之晗:“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云之晗不理会她的淡讽,耸耸肩:“信不信随你,要喝要倒便是。但是若倒了别妄想再让我的丫鬟再替你熬药。”
说着望向低垂着脸的芮悦:“芮悦,你随我过来。”
“是。”芮悦低眉顺眼的跟上。
云倾倾转身拦在芮悦面前:“熬药的事是我威胁芮悦帮我熬得,你别为难她。”
云之晗转身睨她一眼:“云倾倾,我在你眼里何时沦为这么不堪了?我家的丫鬟我还会责罚她不成?”
云倾倾拦在芮悦面前的手垂了下来,望向云之晗,“希望你还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云之晗。”
云之晗冷哼一声,转身而去,临去时不忘道:“云倾倾,你未免将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你喝下这药,你到你现在还能安然站在此?”
云倾倾望着云之晗渐远的身影,低头望向手中剩下的半碗药,端起来皱着眉头一饮而尽,无论云之晗的话是真是假,这要总不会是毒药,现在也没时间让她重新再去煎一剂过来,她何不gāngān脆脆赌一把。
045
云倾倾喝完药在芮悦房里呆了好一会直到看到芮悦安然无事的回来后才放心回去,虽说依她对云之晗的了解她不会为难下人,但是人心隔肚皮,明是一套暗里又是一套的人大把是,她与云之晗也就朝夕相处了一年,她承认她并未全然了解她。
从醉倚轩到安王府不算远,但因为在醉倚轩呆的时间长,云倾倾回到府里时已是夜半时分,府里上下多已歇下,除了偶尔巡逻的侍卫,静悄悄的一片。她未敢惊动到别人,依然从出去的地方回来,蹑手蹑脚的回房,一路上倒也没遇着什么人。
因她出门前怕无非进屋瞧见什么,早已从屋内将房门反锁,因而回去也只能从窗外而入。
一路上小心翼翼来到自个房里的窗户下,云倾倾抬头目测了下窗台与地面的距离,索xing不高,他学的那点三脚猫勉qiáng能跃上去。
深吸一口气,云倾倾试着提了提气,脚尖轻巧一点,晃悠着身子跃上了窗台,轻手轻脚的将窗户推开,轻巧跃了下去,正yù转身将窗户关上,屋内似是不同寻常的气氛让她呼吸微微一窒,关窗的动作顿住,屋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