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殿下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就跟那个位置无缘了。”绿衣侍女叹了口气。
紫衣侍女见两个姐妹越说越不像样,只急得恨不能捂了这个的嘴,又按那个人的唇。
红衣侍女仍不服气,“反正她来了,你们两个侍候去。我这眼里不揉沙子的,上不得前。”
“你尽管放心。”绿衣侍女哼了声,“她今年才十六,皇上的意思,满了十八,才让她嫁过来。还有两年时间,到时候你我还不知道什么身份呢。这之前,她会住在宁安候府。”
“所以,你们也别净瞧不起人。”紫衣侍女连忙接过话头,了结这番谈话,“好歹,人家是皇上赐婚,还认了温候爷做义父。说到底,家世也勉qiáng配得上。”
红衣侍女和绿衣侍女相视一眼,又同声叹气,“小温状元郎,她也能常常见到了。”
说话间,商船已入港,下锚,停泊。
船头,站着一名英伟的年轻男子,周身矫健、通身气魄。皮肤是水上汉子那黝亮的黑,生得浓眉大眼。笑的时候,雪白的牙齿衬得他硬朗的气质瞬间化为暖阳。他身上穿着深青色窄袖偏衽袍,同色裤子,平头云纹履。因为式样偏向胡服,显得十分利落。
他凭栏而立,目光落在码头之外。
那里,是鳞次栉比的食肆酒楼,平时招待南来北往的客商和介绍生意的牙郎。此时倒也没有闭店,等着开放码头的商贩们就聚在此处闲聊。不过中间那座最大最豪华的三层酒楼,却被人包了。在三楼临河的窗边,并排站着两名同样年轻的贵族男子。
两人都是高大的身姿,略矮一些的那个穿着皇子服。相貌……只有英俊二字可形容。五官和身材是huáng金比例,找不出缺陷来。但和气质相比,他的容貌又算不得什么了。属于皇子的贵气淡淡的,很温润,眉宇间有股子正气,令人不知不觉间臣服、仰慕,似乎他天生就是上位者。
高个子那个,半倚在窗框上,身穿深紫色jiāo领广袖袍,头戴束发金冠。如果说他身边的男子只有两个字形容:英俊。那么,属于他的也是两个字:俊美。
一字之差,气质却异于千里。
他有一双略有些斜吊的丹凤眼,下巴略尖,鼻梁非常挺直,唇薄而眉飞。若他眯眼,就带着些戏谑和挑衅。若他挑眉,就显得刻薄而傲慢。总之,带着些嚣张跋扈的邪魅之美。
“九郎,船到了,还不去迎接?”邪魅男子轻笑,又向码头抬抬下巴,“船头那人,可是水石乔?看不出来啊,你那未来的大舅子虽是江湖人,却真是有些英雄气概。”声音低沉中带点沙哑,有股子诱惑劲儿。
被称为九郎的人,正是皇九子,晋王萧真。
他嗯了声,并不多说,转身要走。
身后,又传来邪魅男子的声音,倒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知水小姐长得好不好看。”
萧真停了脚步,有些冷淡,“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要娶她的啊。”邪魅男子惊讶,随即又了然地笑道,“也是。反正可以纳大把的美貌姬妾,又何必làng费力气在老婆身上。”
“十一郎!”萧真皱了皱眉。
“是十一哥!我在宗室中的排行数字虽比你低,年纪却比你还大一岁。”
要知道,皇子的排行是单列的。
萧真不置可否,只问,“明日击鞠,你来不来?”
“不去,怪热的。”邪魅男子挥挥手,歪坐在桌边,喝酒去了。
萧真再不多话,快步出了酒楼。身后,几名神武卫紧紧跟上。
当他到达码头,正好船已停稳。有健壮的船工搭好踏板,水石乔率先下船,不疾不徐的走向萧真,抱拳道,“水石乔,见过晋王殿下。”不卑不亢,磊落大方。
“自家人,好说。”萧真虚扶一把,态度也是亲疏恰当,冷热适宜。
两个男子,从未见过,此时不着痕迹的对视,都微笑着,看起来很友好。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隐约间应是有些敌意和戒备的。
“水小姐一路可还好?”萧真问。
水石乔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笑起来,“说来惭愧,我漕帮的女儿,居然晕船得厉害,这还是在船大水稳的qíng况下。刚才收拾了一下,现在只怕要下船了。”说着,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