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天,紫衣男子在我身边睡了三天,我想念师父也想念了三天。
印象中,从来没有离开师父这么久过。虽然每天师父都会使唤我做许多我不喜欢做的事,给他洗衣叠被,捶腿捏肩,他还老是拿揶揄玩笑我来做消遣。但是,生病的时候师父总是在的,噩梦惊醒也能看见师父,被人欺负了,师父也会帮我欺负回来。
我挠头想了想,其实比起人参炖jī和小jī炖蘑菇,还是师父揉着我的脑袋叫我“小祥子,乖。”的时候的模样看起来更好吃。
真想回去啃师父一口啊……可是,现在要怎么才能重新回到师父身边呢……
车轱辘像是碾到一块石子,我被狠狠一颠簸。一头栽在了对面的紫衣男子身上,压得他猛的一咳,呼吸乱了几拍。我抬头一望,见他迷蒙的睁开了眼。
“啊,你醒了。”
我这一声唤让前面驾车的两人一同转过头来,他们警惕的将紫衣男子盯了一会儿,才安了心继续驾车。我不解,这个男子手脚都被铁链拷着,面色青白,气息虚弱,看起来就是一副快死了的表现,这两个壮汉还警惕些什么。
男子动了动手脚,铁链叮咚做响,他好似猛的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浑身一僵,他抬起头来将四周一打量,目光在两个壮汉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我:“你是谁?”
“我是小祥子。”我好心提醒他,“我们被绑了哦。”
他眉头皱了皱:“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因为现在有人和我一起不舒慡了,师父说,在糟糕的时候看看比自己更糟糕的人,心里就会平衡很多。”
男子一声叹,垂下了头:“傻子啊……”
我见他确实太消沉了,便好心的凑到他耳边小声安慰道:“你莫忧心,再隔不了多久师父救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让他把你顺出去。”
男子斜斜瞅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因为有了同伴,我不再寂寞,所以我便开始与他聊起天来,这个人好似不喜欢说话,于是我就慢慢跟他细数我与师父生活的趣事。他眨巴着眼一直听着,从下午说到傍晚,这个男子没应声,倒是前面两个壮汉之一恍然大悟似的吼了一声出来:
“她!是那个圣凌教少主当宝贝一样宠的傻子徒弟!”
我挠了挠头,正想说师父没有把我当宝贝宠,忽然平地一阵大风起,chuī得我迷了眼,再睁眼,却见路的尽头迎着日暮昏huáng的光,有一个人影缓步踏来。
“啊!师父!师父!”我大喊,急得直往粗木栅栏上撞,恨不得立时将这东西撞碎了能直接一头扑到师父怀里去。
可师父还未走近,我便听到一阵“呵呵呵呵”的冷笑。我脊柱一寒,浑身寒毛不由一竖,记忆里,师父很少这么笑过,但一旦这么笑了……
“好极好极。”师父忽然自腰间抽出一根长鞭。
我从未见他用过鞭,但不知为何,看见他一手持鞭,笑含杀气的模样,我竟觉得格外的和谐。
“小爷翻遍山头寻人,这二货却被尔等绑走了。”长鞭一震,抽在地上“噼啪”一声厉响,我也跟着浑身一抖,颤了几颤。师父笑道,“让小爷空忙了几天,说吧,你们想怎么死。小爷成全你们。”
前面两个壮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兄弟二人无意冒犯圣凌教,这姑娘既是少主门徒,我们自当归还于少主。”
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紫衣男子,他仍旧一言不发的静静打量周围的qíng况,我小声道:“你放心,我师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这两个壮汉肯定得挨抽。”
紫衣男子静静瞅了我一会儿,突然道:“你师父若是听到这话,待会儿你也得挨抽。”
“师父不会抽我。”说来,师父还真没动手抽过我,每次他莫名其妙的对我发火,气得再狠也只是用力捏我的脸。越想我便越觉得师父好。回头回了风雪山庄,我一定卖力给他捶腿捏肩。
我这边正想着,师父忽然道:“还?被偷走的东西,我向来更喜欢自己抢回来。”他身型倏地动了起来,两名壮汉也立时拔出了身侧的大刀。而师父第一鞭挥向的地方却不是那俩人。
我只听头顶“啪”的一声响,我用脑袋撞了许久也未曾动一下的粗木栅栏应声而裂,师父抛下一把匕首扔到我脚边,十分嫌弃的瞥了我一眼。转身又与那两人斗在了一起。这两个壮汉出人意料的功夫不错,一时半会儿竟与师父战成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