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喇俯上的老夫人因着儿媳和两个孙女儿的死,受不住,竟然一下子中风了,大格格的丈夫呐喇星德又要张罗妻子的后事又要照看老母,整个人一下子就似乎老了几十岁,见了年若兰来了,刚想张嘴,一串眼泪却噼里啪啦的先掉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想来,这也是到了极伤心的地步了。
大格格的尸首已经被收敛完毕装在了棺材里面,此外旁边还有两个很小的,一看就是给夭折孩童准备的。此qíng此景,怎不让人心怀感伤,想着那个白白净净,却从来都活的小心翼翼地女孩子,年若兰一个没忍住,也留下了眼泪。
就在昨日,这一家人还在欢天喜地的盼望着孩子的出生,而不过短短一夜的功夫,所以的幸福就全都幻灭了,给活着的人留下的,只是无尽的伤悲。
苍天果真无qíng!
为大格格上了香,年若兰便让呐喇星德自去忙碌。她自己则让人召了大格格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过来,这些人都是大格格出嫁时的陪房,忠心上倒并无疑虑。
年若兰问了整个事qíng的经过,其中包括什么时候发动的,负责接生的嬷嬷是谁,生产不顺时太医给出了什么办法,年若兰的问的详细,底下的奴才们也尽心的回答着。
年若兰从头到尾的听下来,觉得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且通过问话她还知道,大格格与丈夫平日相处的极好,呐喇星德的两个通房还是大格格怀孕时,主动给丈夫纳的,而且在府里头,因她是最小的儿媳妇,老夫人素来很喜欢大格格,与妯娌之间相处的也不错。
可以说,大格格的婚后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的了。
“……太医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时,姑爷,姑爷毫不犹豫地就先择了保大人,可是格格,格格她不gān,她拼死的叫着要让姑爷保孩子……”底下的一个丫头哭的已经是泣不成声:“格格舍了自个生命,好不容易才生下了两个小格格,只睁着眼睛虚弱的看了她们一眼,就、就去了……”而半个时辰之后,布宜哈用生命换来的两个宝宝,也跟随着自己的母亲而去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这丫头一看就是与大格格感qíng极深的那种,此时竟已悲伤到了有些魔障的地步了。
“若是再来一次,大格格还是会这样选择的!”年若兰打断了她的话,用着悲哀地声音幽幽叹息道:“因为她是母亲啊!”
所以为了孩子,可以连自己最珍贵的生命都可以舍掉。
胤禛是在huáng昏时分来到府呐喇府的,他看起来神qíng沉重,一双眉头从头至尾的都是紧皱着的。回去的路上,年若兰是与他一起的,胤禛靠在马车壁上,直至离开呐喇府很远了,方才突然问道:“如何?”
“大格格善良柔顺,在府里很受众人的喜爱,与姑爷也是qíng投意合的,只可惜……爷,您也别太伤心了,要节哀顺便啊!”年若兰的言下意无非是布宜哈的确是属于非人为xing死亡。
胤禛对大格格其实是很有几分真qíng实意的疼爱得,想着布宜哈在府邸里时的音容相貌,她的懂事无争,胤禛就觉得十分痛心。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总不会让人好过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马车中完完全全的沉寂一片,年若兰看着面无表qíng的男人,知道他现在心qíng不好,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两人回了府,刚下马车,便见一道人影旋风样的冲了过来,张嘴便大哭大叫道:“阿玛,您去看看额娘吧,姐姐死了,额娘伤心过度,她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年若兰定睛一看,这哭喊的人不是弘时又是何人。
“爷去看看吧!”年若兰在旁边露出懂事的表qíng,十分温和地说道:“毕竟是李姐姐的亲生女儿,大格格没了,她定是要伤心一番的。”胤禛闻言淡淡的唔嗯了一声,带着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弘时往丹芷院那边去了。
“主子gān嘛要为她说话?”身边的司棋露出有点着急的样子。大格格惨死,王爷正是伤感的时候,若去了李氏那里,任着她唱念做打一翻,王爷看在大格格的面上一个心软,岂不是又要让她死灰复燃?
“王爷去不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年若兰转过身朝着自家院落走去,有淡淡地声音传入到了司棋的耳朵中:“况且你记着,咱们需要对付的人从来都不是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