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锦堂咳嗽了一声:“虽说安兄有些过分,说穿了,不就是因为心里稀罕放不开吗,更何况,他还救过你的命呢,如果不是他跟着你,当日在齐州富chūn居你就没命了,你这条命都是他救的,还有什么比命更要紧。”
安然自然知道这些,正因知道,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相信他的心,他自火海里把自己救出来那一刻,她就知道,这男人真心爱她,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嫁给他。
但她怎会想到,明明嫁的是梅大,最后却变成了安嘉慕,这种角色的转换让她实在无法坦然处之。
更何况,自己之前还跟安嘉慕有过那么一段暧昧,再之前,这丫头勾引的男人也是他,安然忽然发现,自己跟安嘉慕简直就是扯不断的孽缘。
和好不甘心,分开不舍得,她来崇元寺,这男人也跟了过来,就跟富chūn居时一样,天天在院里劈柴,让安然常有一种回到当初的感觉,除了那张脸不一样,声音不一样,其他都跟富chūn居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正在用行动告诉自己,安嘉慕就是梅大。
岳锦堂见她的神qíng,反倒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这丫头明显就是念着qíng份呢,真要是像她自己说的这般决绝,哪还会容忍安嘉慕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多不可原谅的事,就自己看,安嘉慕这张脸可比梅大的顺眼多了,他就不信,安然的眼光奇怪到这种程度,偏偏就喜欢梅大那样儿的。
见安然提着蘑菇要去洗,安嘉慕非常有眼色的接了过去,安然倒也没再扭着,递给了他,安嘉慕更是欢喜,觉着今儿这火辣辣的日头,都分外顺眼起来,提着竹篓去后头的山泉边儿上,打水洗蘑菇。
岳锦堂跟了过来,站在旁边,半天才道:“我看你媳妇儿心里没多少气了,就是不甘心被你这么骗,估摸再过些日子,你两口子就好了,既如此,瑶儿哪……”
他不提还好,一提上官瑶,安嘉慕蹭的站了起来,冷森森的看着他:“你要是来替你表妹求qíng的,就请免开尊口,她既然敢算计爷,就该知道后果。”
岳锦堂脸色一变:“再怎么说她也是总督千金,即便皇上早对上官义不满,如今他仍是封疆大吏,且,太后已经赐婚宁王,她很快就嫁入宁王府,虽是侧妃,也是皇族,你若是要了她的命,岂不是给你安家招祸吗。”
安嘉慕倒是乐了:“你放心,爷没那么蠢,而且,你不觉得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太便宜了吗。”
岳锦堂只觉浑身发寒,:“你打算如何?”
安嘉慕笑了:“放心,我不会出手,自然有人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用在你表妹身上正恰好。”
岳锦堂见劝不住,也只能叹了口气,出了崇元寺,心里仍有些过不去,自己跟上官瑶虽没什么感qíng,可想起母妃临死之前的托付,也实在有些不忍心。
在他想,上官瑶就是给她爹宠坏了,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加之心仪安嘉慕,不知怎么知道梅大就是安嘉慕了,加上在冀州别院的过节,前些日子又在翠园挨了顿打,以她的xing子,恨上安然也在qíng理之中,毕竟,她心心念念的想嫁安嘉慕,最后让安然这么个出身微贱的小丫头,成了安夫人,怎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说到底,也没造成怎么严重的后果,不如劝她跟安然认个错,以安然的大度的xing子,想来也不会跟她计较,不止这个事儿,之前的过节也一样,便不能一下揭过,至少结个善缘,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这么想着便奔着总督府来了,不想惊动上官义,便从侧门进了花园,直接到上官瑶的院子里来了。
天正热,又刚过了晌午,总督府的下人都猫在凉快的屋子里躲懒去了,整个园子都异常清静,岳锦堂打算抄个近道,从抱厦过去,穿过山石dòng子,就是上官瑶的院了。
谁知刚道,刚走到山石dòng子外头,还没往里进呢,就听见里头有咯咯咯的调笑声,不禁挑了挑眉就,莫非遇上一对野鸳鸯,不定是府里的下人相好起来,跑到山石dòng子里寻欢来了。
便不好从这儿走,想着绕过去,忽听里头的荤话有趣,不禁勾起了兴致,住脚听了几句。
那女子极为làngdàng:“刚老娘上灶的时候,你就在老娘屁股后头一拱一拱的来回蹭,勾老娘的火儿,这会儿怎倒装起样儿来了……”
男子也不恼,反而呵呵笑了起来:“谁让你今儿穿了这么条裙儿,偏还故意猫腰撅腚的在人跟前晃着,勾小爷的心火,可见家里的汉子不中用,才让你这娘们骚起来,跟夜里窗外叫,chūn的猫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