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_作者:欣欣向荣(146)

2016-08-31 欣欣向荣

  到了柴府,玉娘进了上房,平安才得空扯了秋竹与她把怎么来去说了一遍,秋竹一听,忙道:“依着你这么说是娘冤枉了爷,这可如何是好,娘还不知呢,依着娘的xing子,不定话赶话儿又闹起来,我去跟娘说清楚。”说着要往里去,给平安一把拽住:“这会儿去可不晚了。”“晚了也要去。”

  转身进了上房,刚走到窗下,便听里头爷道:“爷倒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夫妻倒不如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有甚话问不得爷,偏跑到人家去,亏了你还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这点儿理儿不知了,爷倒白用了心。”

  玉娘听着这话儿不像好的,心说,这厮做了那等丑事,还有了理,竟问到自己脸上来,玉娘气上来道:“你做的甚事,你自己知道,你好意思听,我还没好意思说。”“我做了甚丑事,你倒是说出来。”

  玉娘见他双目圆瞪,怒气冲天的样儿,忽觉没意思的紧,跟这厮辩这些做什么,便冷声道:“你想做什么只管由着你的xing子去,想与那个妇人粉头相好,便去,想纳妾也没人拦着你,只要顾惜些名声,我不为你,只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真真冷了柴世延的心,柴世延定定望着玉娘,便这般拌嘴,她脸上仍是波澜不兴,冷静地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从她眼里竟看不到丝毫qíng意。

  从前到后,柴世延想了一遍,忽起了念头,直问到她脸上:“玉娘你与爷说句实话,当初你写了那曲词送去高家,是你真想通了,还是惦记着笼着爷家来,为着,为着……”柴世延连着说了两个为着,心里虽猜疑,却仍有些问不出口,心里只怕自己猜中了,却该如何。

  玉娘却替他接了下去:“为着得个子继傍身,也好有个指望。”

  果然,柴世延只觉心里一把火嗖嗖往上窜:“指望?你嫁的汉子,难道不该指望汉子依傍终身?”

  玉娘看了他半晌:“指望汉子依傍终身?指望爷吗?”玉娘心道,指望你,我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还敢指望吗,岂不是找死,只这些话却不想与他说,如今既都撕破脸,也便不用再装了。

  柴世延道却不依不饶:“身为妻子难道不该指望丈夫吗?”

  “丈夫?”玉娘忽然笑了一声,笑的有些凄冷:“爷是玉娘的丈夫,却为了纳你那董二姐进门,连夫妻体面都顾不得了,更莫说qíng分,爷是玉娘的丈夫,却爷爷睡在那高寡妇的chuáng榻之上,那高寡妇按的什么心,爷又如何知道,爷是玉娘的丈夫,却暗里与玉娘的嫂子勾搭成jian,做下乱伦的丑事,试问似爷这般丈夫,玉娘如何指望,怎敢指望……”

  ☆、65

  原来如此,柴世延只觉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自己还抱着热火罐,惦记着与她夫妻和美过日子呢,哪知她早与自己离心,过往那些事便自己糊涂,如今回转来,毕竟是结发夫妻,有甚隔夜仇,日后一心过日子便了,哪想她却一一记在心上,怪道她不来询自己个青红皂白,只一听福安的话,就认了自己与她嫂子有j□j,在她心里哪里当自己是丈夫,记着过往,处处防着呢,如何肯信自己,冷心冷清至此,令人怎不寒心。

  柴世延一股怒火上来,伸手翻了炕桌,桌上茶盏哗啦啦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近前一步跟玉娘道:“既这般,爷再如何也捂不热你的心了是也不是?你这记着爷过往的错处,心里恨了爷,这一生一世都不打算回心转意了是也不是?爷便再多少心,也是白费力气是也不是?”

  玉娘定定看着他,咬着唇一声儿不言语,这般摸样儿,柴世延心里更寒:“玉娘你好,你好,既如此,爷倒省心,只日后莫说爷不念夫妻之qíng。”撂下话转身要去,却瞥见炕上那些书,更恨上来,过去把那些书甩在地上,怒冲冲去了。

  到外头跟平安道:“备马去院中。”平安忙跑了出去,临去给秋竹使了眼色,秋竹忙进来屋里,见玉娘直愣愣盯着地上的书仿佛呆傻了一般,不禁叹口气,把地上的书逐一捡起来,让婆子进来把碎了的茶盏收了去。

  听玉娘道:“这些书何处得来?”

  秋竹道:“娘误会了爷,爷哪是要勾那妇人,是想着将计就计呢……”把来去缘由跟玉娘说了:“平安说爷一心惦记着娘,在陈家瞧见这些书,想这是娘祖父的东西,便弄回来给娘做个念想,前头奴婢也劝娘多次,纵爷之前有些错处,如今知道悔改,想着这些好处便了,怎娘还这般想不开,莫不是真想与爷生分了,娘若真如此打算,岂不成了个糊涂人,如今虽有了身子,怎就知道一胎得子,若未遂心意,又当如何?退一步说,纵顺心得子,若夫妻不睦,爷指不定在外寻人,若再得几个高寡妇董二姐那般妇人,娘这一番心计,岂不落空,便娘处处提防,也架不住人日夜算计,说到底儿,还是要依仗着爷才妥当,爷如今心意都在娘身上,娘只稍用些心,爷如何再去外头,今儿这事本是娘的不是了,说出的那些话,奴婢在外头听着都心冷,更何况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