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廊缓步而出,行到一半就见戚嬷嬷过来行礼:“老奴参见王爷”戚忠抬抬手:“嬷嬷如今可好?”戚嬷嬷忙道:“劳王爷惦记,皇上……”戚中抬手止住她,移步向那边挟翠亭走了过去。
戚忠刚出去,宛若就从后殿过来了,心里着实有点堵,古往今来,后宫三千最是寻常,倒是没听过见过一夫一妻的帝后,虽知早晚要面对的事儿,可这一到了眼前,心里也说不出是酸是涩,若她跟承安之间cha进别的女人进来,她是否还有如此这样的心境。这种酸涩绕上心头,宛若忽然顿悟,她或许真喜欢承安了,男女那种喜欢。
“若若站在外面做什么?”承安的声音传来,宛若才迈步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把美人面的团扇,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身茜红的衣裳,头上却cha着碧玉簪,簪头是梨花形状,分外别致。
承安知道宛若平素最烦那些拖拉的衣裳首饰,偏好清慡简单的打扮,即便如此简单,在她身上,也自然有一股雍容之气。
承安拍拍身边的明huáng坐垫:“若若坐这儿来”帝后在私下向来不拘规矩,周敬等近身伺候的宫人早已习惯,也暗叹这位宛皇后,真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尤其今儿皇上跟定南王说的那番话,周敬一边听着都惊了,更别说定南王了。
承安仔细端详她半响:“听着我跟定南王刚在的话了?”宛若没点头却叹口气:“当皇上挺好的,当皇后就不大好了,若是你真娶了后宫三千,我这个皇后哪还有清闲可寻?”
仿佛说的玩儿话,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承安,她的心眼一向多,这话拐了弯说出来,他哪会不知她的意思。
想到此,承安笑了:“若若,我应过你的事,天无棱,天地合,都不会失言,任后宫三千,我只取一瓢,若若可放心了。”宛若笑了,笑的异常灿烂,自己这是什么好运气,竟让他摊上这样一个男人,她不矫qíng,她很自私,点点头,道:“放心了,若有一天,你有别人了,这个皇后我便也让贤。”
☆、十一即位
北辰昭文帝三十三年秋,赵睎刚进养心殿就听见从里面寝殿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赵睎不禁皱皱眉,看来父皇的病又重了。
“臣参见太子爷”昭文帝三十二年废原太子,改立辰王赵睎为太子,三十三年chūn,昭文帝染疾,虽有国手御医,依旧未见起色,便令太子赵睎监国,却大出群臣意外,原本哪个荒唐的辰王,监国之后却忽然变了个人,励jīng图治,分外勤勉,于政事上,颇有建树,倒是令上下群臣都信服了。
赵睎微微抬手,迈步进了里面寝殿,明huáng帐子拢起,龙榻上赵玑靠卧着,脸色蜡huáng,不时就猛烈咳嗽一顿,入了秋越发不好,今日还说好了些,见这qíng况,也没见好多少。
见赵睎进来,赵玑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来,赵睎到了近前:“父皇今日觉得可好些了?”“好不好的,不过就这样,外头那帮御医平日都能的紧儿,真到了用的时候,没一个中用的,再说朕的病自己知道,不过就拖日子罢了。”
赵睎忙道:“父皇是万岁天子,如今正值鼎盛chūn秋,说这些晦气的话做甚?”“晦气话?咳……”赵玑咳嗽几声,赵睎急忙接过苏德安递过来的水,服侍赵玑喝了下去,才好了些。赵玑喘了几口气道:“什么万岁?这样的鬼话不过是骗人的,别说万岁,活过百岁的都凤毛麟角,你也不用安慰朕,见到你如今这样,朕心甚慰。”
忽然瞄了眼他身后:“今日青若怎的没跟来?”十一目光微闪:“有些杂事绊住了,便没跟儿臣一起过来。”赵玑点点头:“比起宛若,她倒更似冰月,那摸样儿,那xingqíng……”
赵睎微楞了一下,怪不得父皇每次见到青若脸色都颇柔和,原来记挂着贤妃昔年的qíng份。“太子妃快生了吧!听御医说就在这几日,她肚子里是个男胎,她倒有些福气……”
赵睎从养心殿出来,小chūn子审度着主子脸色,试着道:“太子爷是不是该去霜云殿……”话没说完,就被赵睎she过来的目光打断:“收了她多少好处,值得你这般三番两次替她说话儿,你这差事难不成是当腻歪了?”
小chūn子忙噤声,退后一步,小chūn子其实暗暗苦笑,这话真是主子冤枉他,太子妃那边的好处是没少给,可他真是一根针儿都没拿过,太子妃从地根儿起,就不得主子的心,可后来不知怎的,就使了个手段出来,只一宿,便得了孩子,又是个男胎,且是正经太子妃所出,这出身地位都在哪儿摆着,赶明儿一落地,不管太子爷稀不稀罕,那都是正经的世子,因此总这么僵着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