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话可说的糊涂,您不在意这门亲事,可若是真退了亲,即便不gān姑娘事,传出去与姑娘的名声也有碍,何况若是彦宏少爷糊涂,退了亲事,却要娶姑娘的庶姐,可更把姑娘置于何地,不定传出多难听的话呢?”
“难听才好。”宛若凉凉的道:“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也好过嫁给个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男人。”
如意倒是惊了:“姑娘越发胡说了,寻常人家的莽汉子,有了闲钱,还打算多娶个媳妇儿呢,何况官宦大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房里房外的一大群。”
宛若脸色一暗:“所以我才说不嫁更好,省的到时候,看着心烦眼乱的”
如意倒是被她的歪理气乐了:“那依着姑娘的意思,不嫁便当如何?难不成您真打算,将来指望着承安少爷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宛若歪歪头:“如意,你这个主意甚合吾意”
窗外嗤一声笑,如意倒是唬了一跳,刚要出去,便见承安一脚迈进来。
☆、qíng难自禁
承安唇角弯出一个弧度,目光闪了闪,落在宛若身上,宛若挑眉看着他:
“承安,你笑什么?养着我,你不乐意啊?”
承安坐在她身边,点点头:
“乐意,只要是若若,养多久都成。”
如意扑哧一声,掩着嘴笑了起来:
“只怕如今承安少爷应的痛快,不过是为了哄姑娘一笑罢了,将来少奶奶进了门,这话就不知扔到何处去了呢”
宛若挥挥手:
“不管了,过一日算一日吧,若是日日都要愁以后的事儿,岂不头发都要愁白了,承安,不是说让你和赵睎陪着那位南夏的太子爷吗,我听彦玲说,这位南夏太子爷是位风雅的不得了的人物,且文武全才,在南夏素有美名,不知比咱们北辰的睿亲王如何?”
“睿亲王?”
承安微一愣:
“怎的若若觉得,睿亲王爷风雅吗?”
宛若却也不扭捏:“当然啊,满京城不都说,风雅最是睿王……”
“倜傥当属十一”
如意笑着接了下半句:
“姑娘不欢喜十一爷,奴婢却觉得十一爷挺好,真心实意的待着姑娘呢,若是十一爷……”
说到此,忽而觉得不妥,便停住话头,叫小丫头重新捧了新茶进来,便退到了外面,端着个针线笸箩靠坐在廊子上绣花,一边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是不是提前知会那府里的老太太,若是瞧着今儿白日的光景,姑娘这桩亲事便是成了,也难说好到哪里去。
虽说男人没几个不贪恋美色的,可为了美色,忘了规矩门第的,却也着实过了些,偏自家姑娘如意是知道的,别瞧着面上大方,心xing却高,别说柳公子,便是十一爷这实诚上心了六年多,姑娘不也就淡淡的,柳少爷怎入的了姑娘的眼去。
莫瞧着我不好,我看你也不顺眼,即便嫁过去,姑娘这一辈子可要如何呢,姑娘又是从小富贵窝里,掌上明珠一样长大的矜贵主子,那样的日子又怎么过的来。
这一出神,手里便没了准头,一针扎在手指头上,疼的钻心,奶娘忙坐过来道:
“怎的扎着了,这做针线活的时候,可不兴想事qíng,刚头我在那边远远就瞧见你出神了,可不要扎手的,我瞧瞧”
奶娘捏着她的手指对着日头看了看,不禁赞了声:
“倒是不妨事,只如意姑娘这双手可真真漂亮,跟咱们小厨房里刚剥开的葱白一样。”
如意脸一红,缩回去:
“妈妈今儿可怎了,怎的到拿我取笑了起来”
奶娘道:
“非是我拿你取笑,这些年,我一边瞧着,咱们姑娘的事儿,你实实在在是放在心里了,忠心实在,你是个灵透孩子,我也不多说,前几日太太把我叫过去,略露了点风,让我悄悄过来讨你个注意……”
如意一愣,继而就明白过来,脸上染上些许绯红,院子里的梨花虽谢了,那边架子上的紫藤却开得正好,串串垂挂下来,一阵风过飘来花香沁人,日头清浅,半明半暗落在如意身上,竟有一种别样沉静的美好,倒把奶娘看的有些怔了。
如意生的出挑,加上xing子好,即聪慧又稳重,这些年真有不少人惦记她,前些年,那边舅太太还想着,把她要过去给王府里的大爷,做个房里人呢,可一则是宛若这边使唤惯了,没个能替她的人,再有,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她自己竟也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