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之笑道:“你倒是心大,就不怕他们俩……”话没说完就被周少卿打断:“她是我的。”
许慎之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得,算我多事儿,对了,贺兆丰这小子够yīn的,你打算怎么着,要不,我给王成儒递个话儿,寻由头封了他贺家的回chūn堂,不就万事大吉了,也省的再折腾。”
周少卿道:“冷炎能一夜灭了暗青堂六个堂口,他一个贺兆丰又算什么,他之所以没动贺兆丰,可见深知那丫头的xing子,我若出手,那丫头不定就怨我多管闲事了。”
许慎之忍不住摇头:“你说你当年非说要找个最聪明的女子,这丫头是够聪明了,却是头野马,你想拴着她,不定得用加倍的心思,真不嫌累得慌。”
周少卿却道:“这才是乐趣所在,你不懂。”许慎之挠挠头,心说,我庆幸不懂,弄这么个丫头,他得少活十年。却道:“你若不cha手,这兖州府的知府可是王成儒,虽算余家的堂舅爷,却拿着贺家的好处,又有王家在后头,若贺兆丰寻他,要为难余家,那丫头恐要吃亏。”
周少卿摇摇头:“不见得,这丫头jīng着呢,有时候我都纳闷,她一个深闺中的小姐,这些官场里的门道是怎么知道的,放心吧,这丫头深谙此道,若遇上个清明的官儿,她做的正经买卖,也不用管,像王成儒这样的贪官,在她手里一样讨不得半点好处,这个我却不担心,我只担心她这么个xing子,我一个看顾不住,万一有个闪失……”说着叹了口气,走过去推开窗子,见窗外一轮满月,不禁道:“八月桂香,九月重阳,一个团圆,一个归乡,也不知在那丫头心里,有没有这些呢。”
凤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抬头看了看问:“今儿可是几儿了?”
麦冬道:“公子都忙糊涂了,前两日刚过了重阳节,今儿可都九月十五了。”
凤娣道:“怪不得月亮这么圆呢。”
麦冬道:“月圆人圆,大姑娘的信一封一封的往这儿递,催着公子回去过节呢,可咱们登州府的铺子开了,公子得盯着,好容易忙活完登州的铺子,偏有遇上了这样的事儿,这是大姑娘不知道,要是知道,不定急的什么样呢,说不准一急就跑了来。”
凤娣道:“这事儿千万瞒着姐姐,姐姐的心软,胆子也小,我怕她知道了要急出个好歹儿的。”
麦冬给她换了新茶上来道:“说是瞒着,可牛huáng那样伤着回去了,便他嘴严实,不跟大姑娘说公子伤了的事儿,大姑娘一想还不明白啊,就怕大姑娘已经动身了,不然,这两天怎么没信来呢。”
正说着,忽外头的婆子跑进来道:“大公子,咱们大姑娘来了。”
凤娣一听蹭一下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的伤腿,哎哟一声险些摔了,麦冬急忙扶着她:“奴婢就说大姑娘指定要来吧。”
凤娣道:“还说,快扶着我去迎姐姐,这般时候来,不定是连夜赶来的。”刚说着,就听见凤嫣道:“不用你迎着我,我自己进来了。”
自打凤娣走了,凤嫣这颗心就没放下过,兖州府的贺家那是什么人啊,当年老太爷都吃了亏,凤娣一个姑娘家跟那样的人斗,能有好儿吗,是越想越怕,有心把凤娣叫回来,可也知道,这丫头一心把余家的买卖做大,哪肯听自己的,白等牛huáng让人送回来养伤,凤嫣一见牛huáng那伤,后背上挨了一刀,就知道不好。
问牛huáng,牛huáng吱吱呜呜的,只说公子没事儿,正在兖州府里头忙着开铺子呢,凤嫣越想越不对劲儿,索xing让忠叔备车,连夜赶来了兖州府,她得亲眼瞧见才放心。
凤嫣这一进来,就看见凤娣杵着的拐,心里一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道:“我就说不对劲儿,你还只管瞒着我,可伤哪儿了这是,我瞧瞧……”说着蹲下要看凤娣的腿,凤娣却抓着凤嫣的手,看向她身后道:“裴先生来了。”
凤嫣这才想起裴文远在后头呢,忠叔说她一个女子走这么远的道儿,跟前得有人跟着,就让裴文远来了。
凤嫣心里自是愿意的,她自小养在深闺,何曾见过什么人,又正当qíng窦初开的年纪,乍一见裴文远这样文雅的读书人,心里自然有好感,若跟以往似的,见不着还罢了,偏凤娣一走,有些事儿忠叔决断不了,就会找了凤嫣来商量,一来二去跟裴文远见得次数便多了起来,虽紧守着礼法,到底眉眼间露出些行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