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太太哪儿还存着私心呢,生怕二姑娘夺了大少爷的家产,就不想想,便给了大少爷,他那个身子能撑得住吗,他有本事管吗。
正想着忽见chūn桃走了进来,先给余忠行了礼节,便要进屋瞧凤娣,却给余忠拦住道:“公子刚睡下,吩咐不让吵他”chūn桃不好进去,便在外头等了会儿人,不见醒,便回东正院去了。
见了王氏道:“没见着人,余忠说公子睡了,让我候着,可候到现在也没见醒,老奴惦记着太太的药,就先回来了,倒是闻见了些酒气,想来今儿出去吃了酒。”
王氏哼一声道:“以往真看走了眼,不想咱们这位二姑娘倒是个事事都能的,连喝酒都能跟男人们喝到一块儿去,赶明儿谁家认头娶个这么个媳妇儿家去,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寻婆家,打算赖在余家一辈子也未可知。”
chūn桃道:“太太以往对二姑娘不说喜欢可也不至于跟现在似的,如今怎么了?”
王氏叹口气道:“我是怕,怕余家落到她手里,到时候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chūn桃劝道:“我瞧二姑娘是个忠厚之人,想来不会如此,太太宽心才是。”
王氏道:“若我再有个儿子,我比谁都宽心高兴,可不是没有吗,我这肚子不争气,就生了南哥一个,还是个病秧子,以后还不知有没有着落呢,我这两天想着过继个孩子过来,也算南哥的后儿,日后万一……也有个指望。”
chūn桃道:“太太且等等的好,如今咱们余家的人命官司刚了,庆福堂可还关着门呢,府里又忙活着过年,这里外上下都是事儿,您这会儿说过继个孩子,恐不大妥当,依着我,过年开了chūn,再提这件事说不准就成了。”
王氏听着有理儿,却又道:“你说二姑娘这穷折腾什么呢,官司了了,封条也揭了,还不开铺子,这么坐吃山空,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莫不是存了什么私心吧?”
chūn桃道:“太太这话说的可差了,如今咱们余家里外上下,主事的都是二姑娘,能存什么私心,太太就别多想了,养病要紧。”说着从丫头手里接过药碗递了过去。
王氏刚吃下,外头回说大姑娘来了,不大会儿帘子打起凤嫣进来,行礼问安过后,坐在下首说了会儿话。
瞧着时候不早,刚要告退回屋,王氏却唤住她道:“你若得闲,替我去前头瞧瞧凤娣吧,刚chūn桃去的时候没见着,我只怕她病了,大年下的,一个是晦气不说,另一个,如今上下可都指望着她呢,没了她,余家可怎么着好呢,你让她多在意些,别累着了,就说我说的,我这里不用她惦记,好着呢。”
凤嫣应了,出东正院去了前头书房,她进去的时候凤娣刚好些,正在那儿揉太阳xué呢,觉得一蹦一蹦的疼,这酒真是害人的东西。
凤嫣见满屋酒味儿,先从那边儿架子上抓了把香填在香炉里,这才掉回头数落凤娣:“你说你好歹是个姑娘,怎么竟喝起酒了?”
凤娣叹口气道:“你当我想啊,不是没辙了吗,跟那些男人共事,没有酒什么都别想办成,你不用太担心,没吃多少,就是那酒后劲儿大,这会儿上了头,疼的紧。”
说着敲了敲脑袋,凤嫣唬了一跳,生怕她敲坏了自己,叫她躺下,头放在自己膝头,帮她揉了会儿,凤娣方觉轻松了些,便问她:“怎么到前头来了?”
凤嫣道:“刚去了东正院请安,太太说只怕你病了,让我来瞧瞧你,不想却是醉了。”凤娣暗哼一声,心说王氏这份私心早晚是个事儿,不过,如今且顾不上她呢。
次日一早,凤娣刚起来,余忠就使了婆子来说,贾青来了,凤娣目光一闪,心说,就知道他得来,忙着收拾利整儿往前头来了。
见礼献茶,寒暄过后,贾青才道:“今儿老夫前来,也是心里有些疑心之处,还望大公子解惑。”
凤娣道:“世伯客气了,书南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青道:“老夫是个粗人,也不懂拐弯抹角,就直接问了,既有了四通当,怎还邀我贾青入股,跟四通当比起来,我贾家那点儿家底儿着实算不得什么?”
凤娣道:“既世伯如此直白,侄儿也不藏着掖着了,世伯也知道,我虽有些主意,在药上却是个外行,以往病了这些年,勉qiáng识了几个字罢了,药书一本都没看过,再说,gān咱们这行的,便看尽天下药书又有何用,讲究的是眼光,经验,什么药好,怎么个成色,能出多少成药,价格行qíng怎样,这些书南一窍不通,若能跟在世伯跟前,得世伯点拨一二,便是书南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