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娣心里咯噔一下,即使不是个古代人,凤娣也知道江湖人才最是麻烦,若是平常人大不了报官,jiāo给衙门处置,可江湖人,你不知道他什么来路,若是报官,说不准就引来灭门之祸。
可救人,又怕是什么江洋大盗,邱思道那老贼可恨不能拿捏住余家的短儿呢,想着,抬头看了看庆福堂,忽有了主意:“牛huáng,你回府把铺子的钥匙拿来,要快……”
☆、第27章
轿夫把人抬进庆福堂,就让凤娣打发回去了,一个是,她不想惹人耳目,余家的轿子停在外头,太扎眼,虽说今儿是大年初一,街上没什么人,可不定一会儿过来一个两个的,传出去说不准就是祸事。
二一个,她不想过多的人知道这人的底细,怕一会儿救过来,这人说些什么,这人一多嘴就杂,难保不说出去,故此只留下了牛huáng。
人抬到后头伙计的住处,牛huáng利落的把那人身上的湿衣裳扒了下来,凤娣忙背过身去,却听牛huáng呀了一声,又忙转了回来。
牛huáng寻了chuáng棉被把人层层裹住,只露出脑袋,脸上围了黑巾,给牛huáng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能说帅,但很有个xing,尤其脸上从额角斜斜下来的刀疤,令他看上去颇狠辣,就是他现在昏死着也一样,这人可不像个善茬儿,难道真是什么江洋大盗。
可事到如今,不管他是什么人,也来不及了,人都弄了进来,只能救,希望他是个好人吧,怎么说也是一条命。
凤娣让牛huáng点了炭盆子,寻出过药锅子来,本说让牛huáng熬姜汤,却见牛huáng从怀里拿出个药包打开,把里头暗huáng色的粉末倒进药锅里。
凤娣好奇的问了句:“这是什么,不是应该熬姜汤吗?”
牛huáng道:“这人若是冻的时候短,着了寒,灌下姜汤发发寒气,或能缓过来,可这人都冻一宿了,没冻死都亏底子好命大,更何况还受了伤,姜汤怕不顶用,按理说,这个时候中气最虚,宜用独参汤,咱家的人参可都是好参,用在他身上有些糟蹋,再说,独参汤最重火候,需两刻钟功夫才得发出药效,如今也等不得,这是大管家给奴才的,咱家的独参粉,是参须捣碎了磨成粉,虽比不得整参,若救人却快。”
说着话吧那药锅子里滚了的参汤端下来,拿到外头雪里略凉了凉,盛了一碗,跟凤娣两个人合力灌了进去。
凤娣问牛huáng:“刚可看了,究竟伤在哪里?”
牛huáng叹口气道:“这人命真大,正当胸挨了一刀,还能挺到这会儿,若不是个练家子,早死透了。”
凤娣忙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他上药包扎。”
牛huáng挠挠头:“那,大公子您得帮奴才扶着他,要不奴才没法儿下手。”
凤娣愣了一下,忽觉自己穿到古代来也变得矫qíng了,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现代人,什么没见过,至于还回避吗。
想到此,把人扶了起来,可这人身材魁梧,又是个成年男子,凤娣这点儿力气哪里扶得住,试了几次不成,索xing道:“牛huáng,你过来抱着他,我给他包扎。”
牛huáng把手里的棉布伤药放下,过去把人扶起来靠在身上,凤娣看了刀疤男几秒,伸手把他身上的棉被拉开,刚拉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想是屋里暖和,缓了过来,那僵住的血渍融成血水渗出来,都快把棉被浸透了,就像牛huáng说的,当胸一刀,深可见骨,ròu都翻了起来,刚才穿着黑衣裳还不显,这会儿看上去触目惊心。
凤娣没想到伤的这么重,这么重而深的伤口,应该需要fèng合的吧,直接糊上药恐怕不行,自己现代的时候,胳膊给玻璃划了口子还fèng了六针呢,可自己也不是医生,哪会这个。
她看了眼牛huáng:“你会不会fèng伤口?”
牛huáng愕然:“fèng,fèng伤口,不,不会,奴才连,连针都没拿过。”
凤娣心说,要不自己上得了,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走吗,至少她会fèng衣裳,某种角度上说,fèng衣裳跟fèng伤口没什么太大区别,想到此开口:“你把他放平,去准备针线,酒,剪刀,快点儿。”
牛huáng应了一声,急忙把人放平,好在他原来就是这个铺子的伙计,虽给府衙贴了封条,除了柜上的银子跟一些贵重药材没了,其他的都在,药酒也是现成的,针线,也找了来,并且按着凤娣说的,把棉布撕开揉成小团,泡在盛药酒的大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