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眉在台阶磨蹭了半天,装作自己才回来的样子,这才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尘,然后转身慢腾腾的打开门进了屋,直到把东西放在门口墙角,才感觉到手已经冻的没什么知觉了。
她不由的握了握手,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谭慕铭,目光又轻扫过旁边,上面的卡和钥匙都没有动,然后想他现在也不想被人打扰,不由轻移脚想到厨房。
“在外面站很久了。”男生出声,随即抬眼,“都听到了。”
他脸色就是那么清清冷冷,可是偏偏余眉能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她不知道他流没流泪,但是却觉得心里疼的很,本来往厨房走的她,qíng不自禁的走到他身边。
“有话要对我说?”男生唇边动了动,“也要劝我原谅他们?就知道你的同qíng心又泛滥。”
他一个人道:“原谅?”不由坐在那笑,“那是不是以后只要说自己得了癌症,然后什么愿望别人都能无条件满足,他们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天真,以为就这么几句话……”
他说到话的时候停了下,余眉看到他眼晴微微闪了下看向窗外,停了下才说:“小时候会羡慕别人一家团聚,如果能拿钱来换,我一定愿意拿出所有的钱。”说着他笑了笑。
“后来才知道,他们也不是那么重要,是不是……”他抬头看她。
余眉看着他的眼晴,不由自主的靠近坐着的他,然后伸手环住他肩膀,“慕铭啊,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除了沈奶奶去世时,男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可能本身他也不屑着眼泪吧,时刻恨不得把她脑中的记忆部分划掉,觉得那种行为是女人才会的事儿。
可是,不哭的话很伤身,她倒宁愿他哭出来,也好过憋在心里。
他停了下,想拉开她的手,似乎笑了笑:“我又不是你,又什么好哭的。”
余眉却紧紧的jiāo叉住手,道:“慕铭……
爸爸,一辈子,只有一个,他若走了,就连恨的人都没有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
余眉说的泪如雨下,好像她能感受到男生所有的qíng绪,似乎自己的泪能替他流一样。
而他好半天才拉开她的手。
余眉不知道男生心里怎么想的,不过第二天,他坐上到B市飞机,补习课没上,赶在了开学之前回来,当然其中发生的什么事,余眉不知道,只问了他爸爸的qíng况,他说还好,整个胃要切除。
回来后,余眉就觉得,男生整个人都有点变化了,这种变化是因为她十分熟悉他才能发现,也许是高中三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这个才过青chūn期的男生,已经与以前有些判若两人。
若是以前是锋芒毕露,此时在却如一把剑入了鞘,如将光华内敛,有时候余眉都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
而且,从B市回来,他似乎也不再半点军校的事,而是开始认真功课,这真是让余眉大跌眼镜了,要说以前的谭慕铭,不学习就能拿第一,确实有点夸张,他爱跑图书馆,很多知识量很早以前就积累了,什么东西是厚积薄发,没有凭空而来,天才也要努力才行。
可是这个以前只听课,而少作业的男生,现在居然认真起来,这甚至股票也暂时放下,让余眉有压力之余,也不由的心安起来。
之前学校要给他保送T大的名额,他拒绝了,现在看样子,是打算认真考进去的,别人不知道,他未来怎么样余眉还能不清楚吗?当然是十拿九稳。
想来,他与家里的矛盾也应该,不说化解吧,至少近了一点点,至少现在妥协了。
在爷爷的期望,和父亲的期望之间,他的选择不一定是对,但是至少没有让位父亲也如爷爷那样不甘离去吧。
想了想,余眉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为他cao心了,上辈子就算没有自己,他仍然选的是去B市,倒把她哭的眼晴疼,担心个够呛。
既然谭慕铭都开始认真,余眉就更不能有一点点松懈了,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周末都没休了,最多周五晚上早点放学,可是没学生抱怨,大家都已经麻木了,以前见高三生觉得那教室恐怖的,晚上想想都睡不着觉,但是轮到自己却觉得,恐怖吗?有吧?但也就那么回事了,因为大家都在做一件事,你不孤单。
每天坐着背单词,站着也背单词,上个厕所都要手拿着掌上英语速记,看别人在背,你不背都觉得内里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