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家原不远,早该走动走动的,一直也没得个机会,可巧,今儿终是见了面”
刘氏也客气了几句,却觑空打量那刘小姐,见她行动大方,得体温顺,不禁暗暗点头。蕙畹眼珠一转,悄悄对刘小姐道:
“刘姐姐,我听说后院的桃花开的可好了,你带着我去瞧瞧可好”
这刘小姐虽是庶出,珂刘府的大夫人是个难得的和善人,故此,从小也和嫡出的一样教养长大,因着是大雪天生的,故取了闺名映雪,虽读的书不是很多,却是个极知礼的,且有些主意。
及笄后,就是婚姻大事,大夫人虽和善,父亲的几个妾室,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娘亲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多舒心,因此,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就特别留了心,就怕找个朝三暮四的,自己一生就jiāo代了。
好在爹爹还是疼自己的,和娘亲透了话,说是瞧中了新任府知事的弟弟,十几岁就中了举的张云昊。
刘映雪就怏着自己奶娘特特去打听了,好先探知些底细,奶娘回来叹道:
“人家端是不错,到底贫寒了些”
细细与映雪说了,只听说这张老爷膝下有三位小公子,却只得一个正妻,映雪就想哥哥既如此,弟弟也不会差太多,就是嫁了那起子门当户对的,自己庶出的身份,也难免受些闲气,嫁给这个张家没准平顺些。
且张云昊必是个有前途的,不然,也不会入了爹爹的眼,于是便应下了,听奶娘说,和那张云昊,远远照过面,是个文雅俊秀的好模样,毕竟自己没亲眼见过,谁知今儿来上香,就遇上了。
刘映雪是知道些故事的,毕竟惊动了世子爷,她和张云昊的事qíng,也就算过了半个明路了,现如今,不过是些面子上的规矩罢了。也想着,能远远的瞧瞧,心里就更踏实了。
听了蕙畹的话,很有些意动,但毕竟规矩要守的,悄悄看向首座的大夫人,刘夫人笑道:
“你一向也少出门,领着三公子去外面逛逛也使得,只是要看好他,别碰着磕着了,去吧”
蕙畹小大人似的躬身道:
“谢谢夫人”
说完,就拉着刘映雪出去了。
☆、静日生香
刘映雪低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博惠,不禁从心里喜欢他,不过六岁大小,粉妆玉琢机灵古怪的,甚是可爱。听弟弟提过很多次,和他一起上学的有一个六岁大的同窗,是新任府知事的三公子,叫博蕙。
其实刘映雪之所以记得她,还因为偶然听爹爹说过,他们第一天进学的趣闻。那个博学的洪先生,原是想出了极难的对子难住她,没想到被她不仅对了出来,还甚是工整得趣,遂引为得意弟子。
爹爹原是科举进士出身,虽祖上也是几代的官宦之家,却是个极喜读书的,故和洪先生等一gān文人多有jiāo际,常听父亲言道:
“那张家虽小门小户,终究是书香世家,即便极小的这个和言鹏一起进学的博惠,也是个不凡的,洪先生经常和他们谈起这个弟子的敏锐和机智,那些解读四书五经的妙论,令他们一gān读书人都暗暗称奇。”
说起这个来,其实里面也有个缘故,洪先生是个偏心的老师,他从一开始不接受蕙畹,到后来的欣赏,继而喜欢,一段时间接触后,更是觉蕙畹潜质深不可测。
他曾有意无意的试探过几次,随便摘一段四书五经上的文章,让她抄写,每每她必会投机取巧,来和自己解说。
洪先生发现,她虽不见得都通背下来,却真是极明白的,有时候,比他理解的观点还要jīng辟太多,而且论点清楚,这说明什么,洪先生很清楚,这说明这小子是个天才,且他平日里读书,算最不用功的一个了,偏偏悟xing奇高,最关键的是她才六岁而已啊,六岁。
洪先生甚至觉得,自己若悉心教导她几年,说不定,能教出年龄最小的一个秀才举人呢,因此,洪先生对她的要求,也越加严厉,但和一gān朋友们说起来的时候,却总是赞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所以蕙畹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弄巧成拙了。
出了小院,蕙畹左右看了看,见前面远远透着一片粉色,遂道:
“刘姐姐,那里是不是就是后面的桃林”
刘映雪来过多次,自是知道,温柔的颔首:
“咱们过去瞧瞧吧”
蕙畹跟着她,穿过旁边园子的月dòng门,就看到了一片如烟如霞的桃花林,桃树植的很密,中间却有蜿蜒小径,伸向桃林深出,蕙畹向远处看了看,没见有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