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胡大夫已经过来,沈荷香也换了件衣服躺在chuáng上,胡大夫五十多岁,长得瘦小但眼晴极为有神,他一看沈荷香满脸没来着及洗掉的胭脂痕迹,小胡子便抖了抖,把完脉又查看了下她手上的伤口,这才冲急得团团转的柳氏和沈父瞪眼不满道:“你让人呼天喊地的拖我来,我还以为是啥大事,不就是手上扎了块瓷片流了点血,真是的,就这点小伤用点蒲huáng包上,不沾水三五天就好了,还用请什么大夫?害得我一锅药都白熬了……”这还是看荷香是个女娃,否则就这点伤口换个大老爷们那都不是事,用凉水冲一下照样gān活,包都不必包了。
“你们要还不放心就弄点gān红果和野gān枣给她熬点汤补补血,这两样家里总有吧,女娃没事让她多喝点有好处……”说完还掂记着锅里的药,起身便往外走,沈父和柳氏见状急忙追出去给钱,毕竟让人家白跑一趟,总不能再不付诊金。
待柳氏返回来,便看到自家闺女正倚在chuáng边笑盈盈的抬着手看着上面的伤,如果不是知道她没事,柳氏估计又要落泪了,会以为她闺女吓傻了,哪有人看着伤口笑的,而沈荷香此时脑中正回想沈家老宅那些人被自己和父亲吓破胆落荒而逃的样子,真真是出了口恶气。
随即沈荷香冷的不由哈出口气,身子立即往暖和的被窝躺了躺,冬天地上凉的很,刚才装晕躺了这么久此时她冷的很,进了暖被窝才好受些,接着便懒懒的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拿起放在chuáng边盆里沾湿的帕子,然后轻轻的擦着脸上的胭脂。
沈荷香可是最爱惜自己了,她才不会拿自己的脸跟那沈桂香开玩笑呢,当时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在袖中藏着一个胭脂膏的盒子,趴在地上时趁机往脸上抹了几把打算吓吓那些人,谁知在撑在地上时,好死不死的竟有一块瓷片当真刺进手心,疼得她眼泪立即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整个表qíng自然的无与伦比,看不出任何破绽,这一真一假一虚一实,不仅将老宅人赶出去,一向不敢反驳大伯的沈父居然当着村里人的面跟大伯决裂了,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沈荷香觉得能让沈父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就算让她再损失了一些胭脂瓶子,手再多受点伤也是值得的,正这般想着,那手便似提醒她一般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怕疼的沈荷香立即泪眼朦胧,见到柳氏进来,眼泪便像找到了出口大颗大颗不要钱的盈了出来,直看得柳氏心尖尖都疼,坐在chuáng边连连安抚了半晌,直到沈荷香掉了几滴发泄的眼泪,这才觉得手上心里都好受些,自己舒服了就不管别人,阖了目窝在柳氏的腿边便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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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满嘴烂牙,莫莫扔的地雷,又看到你们了=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第二十一章
接下来一段日子沈荷香过得颇为舒坦,屋里每日都烧得暖暖的,手上有伤家里做饭的活计柳氏不用她碰半点,而沈父竟真的听了胡大夫的话,当天就去了香山摘了半筐野枣,顺带还撸了一大箩的榛子和野核桃来。
冬日本就是在家窝着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老太太媳妇儿没事都坐在炕上,要么绣些花换点零花钱,要么便聚在一起嗑着瓜子gān货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沈荷香本想要做些澡豆的,但手上有伤,便难得在屋里偷着闲,每日除了睡觉便是到柳氏屋里吃沈父砸好的榛子ròu。
闲来无事时竟是用手中的两滴泉水泡了几颗大枣,因泉液一日只有几滴,稀罕的很,所以她用的颇省,除了浸泡花瓣外便是泡壶花茶水,等一家人吃完饭喝上两口,今日没做什么倒是剩下几滴,怕着làng费,便用水将枣儿泡了会儿,谁知本来小小的gān瘪瘪的野山枣,在泡过泉水后捞出来却发现个个红彤彤油亮亮的,比从树上刚摘下来时还要新鲜。
沈荷香拿起一个轻启贝齿咬了一口,顿时山枣饱满的汁液流入口中,那个香甜可口自不必说,舌头卷着枣ròu当真是恨不得一起吞下去,吃完许久口中的枣香味仍久久不散,沈荷香看了眼不由心下暗叹,这泡过泉液的枣儿若是拿来做了红枣糕,定是比小侯爷当年从宫里带出来的糕子还要美味些。
沈荷香本就喜欢吃红枣,在侯府无事时便学做了些点心打发时间,做的最多的便是红枣糕,手艺虽比不过京城有名德云斋糕点铺的手艺,但滋味也是相当不错,吃过的人无一不赞,待过了几日伤口好的差不多,一时手痒之下便想着做一点给沈父和柳氏尝尝,顺带自己也能当个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