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目光清澈的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儿,秦如玉叹口气道:
『妹妹可知我们大秦宫里有一位封号明月的公主』
谢桥缓缓点头:
『万寿节上一曲月上舞而得名,闻说风姿卓绝,世所罕见』
秦如玉却有些牵qiáng的一笑:
『什么风姿卓绝,不过是为了图安稳罢了,算了,不说这些,妹妹毕竟年纪小,又上有祖母爱重,下有几位兄长护持,却哪里知道某些风光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瞒了妹妹这许久,却是对不住了,我便是那宫里的明月公主秦如玉』。
听闲话谢桥添烦恼
谢桥忙站起来就要行国礼,却被秦如玉一把扶住道:
『便和你实说了,并不是为了你我姐妹生分,而是为了你我的心,即是真心的朋友,便要坦dàng才好,公主也罢,寻常人家的女孩也罢,你只认我还是你的姐姐便是了,今后还如这些时日一般自在,才是我的心』
说着从脖子上摘下自己戴的生肖玉坠子,放在谢桥手里道:
『我的生肖是卯兔,这是母后赐的平安生肖坠,自小从来没离开过我的,你也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一件,纵是以后不长见面了,瞧着物件也能想起彼此来』
谢桥含着泪光点点头,略一想,把自己胸前带的璎珞富贵长命金锁摘了下来:
『我小时大病小灾终日不断,娘亲遂打了这把富贵长命锁,供在菩萨面前,连着吃了大半年斋,却也是从小带在身上的物件,如此,我们就换了吧』
说着亲手给秦如玉戴在脖颈上,秦如玉细细端详了片刻,见正面是牡丹花卉纹饰,反面捶锻了长命富贵四个字,以及寿桃蝙蝠的纹样,下面边上却是一圈jīng致的蛇形纹,大约是暗含着谢桥的生肖,其下是颗颗浑圆的珍珠璎珞坠饰,虽不是很稀罕的物件,却也别样jīng致。遂点点头道:
『本要多和妹妹玩乐些日子,却不想母后忽然身子不慡,萌发旧疾,却不得不回去了,再见也不难,左右等我再出来的时候,约妹妹便可见面了。』
明月公主匆匆回宫去了,直到最后这一日,谢桥才发现自己原是错了,看似恣意的一个女子,其实也有许多说不出的无奈。
说不得,她那点小烦恼在秦如玉那里,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自古皇宫里就是世上最复杂的地方,权利的倾轧,哪里是她能想象的出的呢,处在风口làng尖的明月公主,自不可能独善其身的。那些表面上的开朗无心机,也不过是个保护色罢了。
秦如玉一去,若大的聚芳阁却更显空阔清寂了起来,谢桥仍住在这里,却已经失去了那份自如的快乐,心里涌动着些许郁闷难以排遣。
这日晌午,谢桥不惯午歇,拿了书瞧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遂走出聚芳阁想着去园子各处逛逛去。
也不让巧兰和小丫头跟着,自己一个人顺着边上的画廊缓步前行。
安平王府的这处园子盖的甚有气势,曲栏、回廊、假山、拱桥,与那各处而立的空、露、瘦、透的太湖石,映着偌大一汪碧水逶迤,说不出的美景如画。
过了前面的一道粉墙,那边不远便是秦思明住的院子,外面望去,里面苍松翠柏林立却仿佛比别处更yīn凉几分。
谢桥手里的宫扇扇了两下,略一迟疑,便迈步向那边行去。
刚走到墙这边一个偌大的太湖石后面,却隐隐听的墙那边有两个婆子说话的声音。
谢桥刚要过去,却听的一声谢姑娘传进耳里,遂住了脚步。
那边一个婆子道:
『我瞧着咱们老王妃很是稀罕这位伯爵府的谢姑娘呢,说不得是要给咱们家二公子定下吧』
另一个婆子道:
『我瞧着也不尽然,如今咱们二公子可都十六了,那谢姑娘才多大,等到及笄能娶的时候,咱们家二公子可就都二十了,那里能等那许久,必是要另寻了世家闺秀才妥当的』
这边的婆子道:
『你这话差了,如今虽说十五及笄,可十三四先娶了的,不也有的是先例,咱们家郡王爷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左右房里都早有人伺候了,纵是娶了门当户对的媳妇进来,也不过是大家的规矩罢了,你当是咱们家里小子们,还巴巴的等着盼着呢,过两年再圆房也是可得,左右只要先别生了庶子出来就是和规矩的。这样说来,再过两年,咱们家二公子正好十八,也算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