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_作者:欣欣向荣(273)

  这种手段历琮之并不陌生,京城最大的jì院,他便是私底下的大老板,皆因jì院里传递打探消息最易,且掩人耳目,因此这种手段他自是非常清楚,这种香闻了,倒也不会怎样,只是说不出话,发不得声,浑身无力筋骨苏软,因此有个诨名叫苏骨香。

  味道和平常的沉水香近似,等闲人也分辨不出,浇熄了香炉里的香,历琮之回转过来,走到谢桥近前,低低说了声:

  『得罪』

  便松开腰间玉带,把身上的嵌金线玄色长袍脱了下来,兜头罩在谢桥身上,谢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腰间已经多出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着她离了chuáng榻,几步就出了里屋。

  从头到脚被蒙着,一路竟是看不清要去哪里,心里不禁开始忐忑,历琮之虽说不比秦思义,可毕竟是男人,而且谢桥很清楚,还是个对自己有想法的男人,当初那种暧昧的日子,谢桥不会忘,谢桥还真怕,自己刚脱虎xué,又入láng窟。

  可任她再急,不仅一动动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耳朵还是能听见,她听见历琮之吩咐手下了什么,很小声,听得不很真切。

  头上罩着的衣裳揭开时,已经上了马车,历琮之仍是抱着她,对上历琮之的目光,谢桥忽而放心了,谢桥看到了他眼里真切的怜惜,这种怜惜,谢桥笃定,他不会对自己不利,至少他不会伤害她。

  历琮之揽着怀里温香软玉的身子,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听着外头马蹄踏着青石板路的得得声,历琮之竟恨不得这段路,能永远能走下去才好,微微低头,轻轻的道:

  『你不要害怕,刚才的事qíng,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处理好,你放心』

  谢桥目光一柔,忽听历琮之一叹道:

  『你是明白我的心的对不对,所以那时你才急急的从云州回京来,是也不是』

  谢桥自是说不出话,其实即使能说,谢桥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为好。

  『你真的很聪明,可我那时若真想过把你永远留在云州,相信我,只要我想,一定就能办到,只是我不想qiáng迫你罢了,你可知道吗』

  顿了顿,忽而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起来,声音也越发轻,仿似自言自语:

  『在云州郊外的普济寺里,你日日在墙里头弹琴和丫头说话,我那时就在你的院外,一墙之隔,我便成了你的知己,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说着自己竟是低低笑了几声:

  『那些日子是我迄今为止,最轻松惬意的时日,便如那样的秋阳一样,再也难觅了……』

  避算计谢桥出王府

  谢桥从来都知道历琮之的势力庞大,即便这里是京城而非云州,他仍然可以把一切安排的天衣无fèng。

  扶着巧兰入画的手,踏上马车的那一刹那,谢桥回首望了一眼,二楼临窗而立的男人,风姿俊秀,卓然无双,而他这份qíng意,谢桥记下了。

  望着马车辚辚而去,直到消失在街口,历琮之才回过头来,脸色也变的yīn沉凛洌,秦思义这个无耻的畜生绝不能留,即便知道谢桥敏慧机变,可说实话,她那点手段心机,用来对付个君子也许绰绰有余,但是秦思义这样的人,却难免会吃大亏。

  再加上那个秦思义助纣为nüè的混蛋婆娘,这安平王府外面瞧着风光,内力却真是乌糟的可以。

  忽而想到今天的事qíng,历琮之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该谢谢秦思义的,没有他,也许这一生都没有这个境遇,那种温香暖玉,那种执手相对,历琮之想起刚才谢桥临行的那一顾,只那一顾,历琮之就觉足了,这一生了无憾事,至少她记住了自己,不是镇南王,而只是历琮之。

  谢桥这一天可说饱受惊吓,坐在马车上,还心有余悸。

  入画巧兰两人跟着她进了那个院子,吃了两口茶,就困得不行了,只记得俯在榻沿上睡了,清醒过来,便是刚头的那个绸缎庄里头,还问她呢。

  谢桥暗暗咬牙,这样的事,自己怎么说都没法出口,方碧青和秦思义两口子,就是吃准了,即便出了事,自己也没法说出来,才这样明目张胆的做出这样yīn损无耻的事qíng来,若是没有历琮之,今天可真毁在这一场了,就是现在想起来,谢桥还觉打心里头发冷。

  巧兰入画两人对看一眼,便也不再吱声,两人心里都知道,今儿这事透着蹊跷,必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好事,何故让人迷昏了她们两个,且一清醒,主仆三人已经不在忠鼎候府,已然到了城中的云缎庄,而镇南王历琮之,入画不认识,巧兰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