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耶律熙开口。
“小人并不知道。”慕容非摇摇头,不过旋即微笑,“但想来也不过是利益上的纠纷。”
啜一口酒,耶律熙漫应一声,半晌才开口:“看姬辉白那副模样……你说姬容会原谅他么?”
原谅?慕容非只是微笑:“凤王殿下和瑾王殿下素来jiāo好,便是稍有嫌隙,想来也能很快冰释。”
听见这句话,耶律熙懒散的瞟了慕容非一眼,不由摇头:“你还真是小心谨慎,半点不肯得罪人。”
言罢,耶律熙长身而起,举目远眺,气势一时凌厉如刀:“姬容重qíng,是他身边人的幸运,却亦是——”
——“他自身的悲哀!”
不过神祭,姬辉白亲自指挥着士兵,短短时间已经把帝都都翻了遍,甚至连宫中都惊动了,可依旧没有姬容的半分消息。
姬輝白捏著短杖的指節已經泛白。
“二皇子,会不会,会不会……”跟在姬辉白身边的统领悄然吞了口唾沫,“是凤王殿下出了帝都?”
出了帝都?姬辉白一怔,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若是——想到这里,姬辉白不再迟疑,倏然上了旁边不时踏着蹄子的一匹马,双腿狠狠一夹便驱着马快速向城门处跑去。
看着姬辉白用称得上驰骋的速度穿过行人来往的街道,那统领目瞪口呆,半天才喃喃道:“天,原来……原来从来只坐马车、衣服永远纤尘不染、身上似乎还有暗香、斯斯文文的瑾王殿下也有如此jīng湛的骑术?”
统领旁边的兵士也是呆滞。片刻,兵士犹犹豫豫的开口:“统领,我们……要追上去吗?”
追得上去吗……最后这一句,那兵士只敢在心里头想想。
“当然要追!”统领瞪了一眼身旁兵士,“不过千万别追上了!远远的吊着,保护好瑾王殿下的安全,别让不长眼的宵小骚扰到殿下!”
按着这个速度……大概也只能远远吊着吧。偷偷估测了一下对方的速度,再和自己的比比,兵士表面上乖乖应是,心中则暗自想到。
“就这样吧。”见事qíng差不多了,统领摆摆手,示意身旁的人跟上去。
调整队形,一队队的兵士向着姬辉白离去的方向前进,而那恰巧排在最后的兵士,则不期然的听见了自家统领嘀咕声:
“回头……还是要把骑术训练再加qiáng加qiáng吧……”
“哒哒!——哒哒!——哒哒!——”
夜晚树林的幽静,被急促而沉闷的马蹄声打断,狠狠的驱赶着坐下的马匹,姬辉白向着记忆中的地方骑去。
如果对方是在那里,如果对方在——
一星微光徒然she入姬辉白眼中。
心脏倏然紧缩,被焦躁和喜悦瞬间虏获的姬辉白想都不想便立刻调集全身神力,生生瞬移到了崖边的小屋前。
孤零零立在崖边的小屋半掩着门,橙huáng的火光透过窗扉洒出,静静的铺了一地。
姬辉白的心快速跳动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推开了掩起的木门。
木门已经老旧,吱呀吱呀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姬辉白却只觉得眼下那刺耳的声音亦是动听。
门一点一点的被推开。
姬辉白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想着,自己要先道歉。
他还想着,然后,他要问他。
问他,是不是有一点——只要一点——只要有一点喜欢——
姬辉白的唇角微微上扬。
门推开了,橙huáng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涌出,照在姬辉白脸上,映出他僵在脸上的笑容。
屋内,并没有人。
只有豆大的火光在烛台上跳跃,仿佛无声的嘲笑。
力气在一瞬间如cháo水般褪去,姬辉白堪堪扶住木门,这才没有软倒在地。
没有人……不在这里。姬辉白一时微微晕眩,那么,所有一切,都是——
“皇弟?”沉沉的声音倏然打破了夜的沉寂,传到姬辉白耳中,不吝惊雷。
猛地转身,待看见身后站着的确实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之后,姬辉白再支撑不住,手一软便向地上倒去。
眼见姬辉白倒下,姬容一怔,手上却不慢,上前一步便在对方倒下之前将人捞进了怀中。
扫一眼对方微带苍白的脸色和急剧起伏的胸膛,姬容也并不多话,只把人打横抱去,便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