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一模一样的自以为是。”徐善然笑道。
宁舞鹤最后拿着那匣子离开了。
绿鹦到这个时候还气得脸色发白,跟徐善然说:“这宁公子也太不会说话了,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姑娘呢?”
“罢了,谁会信他?”徐善然漫不经心说。
但绿鹦依旧不能释怀,在出去端杯水又进来的过程中,又跟徐善然说:“太太最近一直都关注他,肯定不知道他会这样说!”
徐善然看了绿鹦一会,都看得丫头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笑起来,在心中想:这是先她之忧而忧,怕她觉得何氏的注意力被外人分走了而闹别扭呢。
“姑娘,奴婢怎么了?”绿鹦不由问道。
“没怎么,你这是咸吃萝卜淡cao心。”徐善然微笑说。
其实很不必如此。
这一辈子,该她的东西,她就坐在这里看看,谁能抢得走。
绿鹦不妨听得这一句,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却突然传来宁舞鹤的大喊声:
“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我输了——我不会永远输下去!——”
第四十七章 房子
每一日夕阳西下的时候,就是邵劲从国公府里开回到怀恩伯府的时候。
也因此,在最近几个月里,他的心qíng就和天色拥有同一个的曲线涨跌幅,太阳升起的时候就特别高兴,太阳落下的时候就特别悲伤。
今天和往常也差不多。
邵劲对着天空上稍稍偏斜了的太阳就想到了让人吃饭都要消化不了的怀恩伯府,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揣着今天徐善然给的契书与印鉴往街上走去。
事实上他原本并不想将这两样东西带回家的。对于怀恩伯府,他没有一点儿的归属感与安全感,他相信这两样东西哪怕放在他在国公府中的那个小院子里随意的一个柜子里,都不会被人乱动,而在怀恩伯府里头……他就是藏在身上,也要想想自己洗澡的时候会不会被哪个丫头小厮给搜去了。
而今天之所以带出来,当然也是因为别的事qíng。
怀恩伯之前配给的小厮早就被邵劲用“老师不让带”给糊弄过去了。
现在他就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一路左右看着,直到看见了一个有大大铜钱作为标志、匾额上写着“昭德钱庄”这四个大字的银号。
他直走了过去。
那候在大堂中的伙计完全没有因为邵劲年纪不够就有什么异样的表qíng,非常笑容可掬地上前娴熟问道:“小贵客可有本号的印鉴或银票?”
还要特地加个‘小’……邵劲嘀咕了一下,将徐善然给的印鉴拿出来。
那伙计并不接过,只打眼一看,便将自己已经弯下来的腰又弓了弓,说:“小贵客请往这里走!”说罢便直将邵劲引入侧边的隔间之中,这是不大不小一个十来平米的室内,墙上挂着字画,上首位置有桌椅分别排列,靠墙角那边还有一个大缸,大缸中养着莲花与红鲤,走进了细听还有鱼儿摆尾带出的水流声,颇有意境。
邵劲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那伙计将零食瓜果等一一摆上了桌,又请邵劲稍等,自去后堂请大掌柜过来。
这里的大掌柜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岁了,他是带着一本厚厚的本子进来的,过来之时先请邵劲拿出了印鉴,将印鉴沾了红泥按在纸上,对着光细细辨别,确定却是本号所出之后,就笑着将印鉴双手还给邵劲,又当着邵劲的面毁了那张纸,说:“正是鄙号1131号东观客人的印鉴,柜中还有三百两现银,不知小贵客是想?”
邵劲带着印鉴过来当然不是为了验证这印鉴的真伪,而是想拿些银子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信用支出这回事,但还是抱着希望来试试,最近他差点穷疯了,自从被徐佩东收为弟子之后,姜氏不能再限制他的行动,就换了一种方式,以前那些随处可见的金银全部被收走了,他的衣服首饰倒是依旧光鲜,但是这每一样都有专门的丫头每日清点,根本不可能拿去换钱……至于国公府对他,虽说那些平日的吃食要用的工具是一个不缺的,但总不可能再给邵劲发月例银子吧?他要买个自己用的jī蛋白糖什么的,也总不可能真列出来混在那些制作新事物的单子中叫国公府去帮他采办吧?
总之还是得有一些自己可以完全支配的银子啊。
这边邵劲正琢磨着要用什么方式来说明白他的意思,就觉得有点不对,跟着他再倒回头一想,顿时懵了:怎么会有现银三百两?不是说三个月之后才分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