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站起来的几人对邵劲说了军中买粮的注意和门路:“大人,我们找隔壁卫所的那些卖粮官买粮,我们花费一些银钱贿赂对方,您再带着几色礼物与那里的长官吃个酒,回头我们就能买到不过市价三四成的粮食了,而那卖粮官那里,小人不才,还有些门路……”
“是吗?”邵劲的口气不咸不淡。
那说话的心头忐忑,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得个什么话。
却见邵劲接着一笑,直说:“行,那粮食的事就jiāo给你了,你既然说了三四成,我就拿出四成的银子来,我也不拘你怎么花花了多少钱,我只要好的粮食。”
这话是在说剩下的钱他都可以自己处理啊!
发话的人一时狂喜,都说不出话来了,周围本来心动,却迟了那么一两拍的武官算算这中间的利钱,脸都发青了。
邵劲却不再管他们自己的官司,自己揣了那聘礼单子,叫人把马牵来,带着几个贴身亲军,径自往京城赶去。
这一去,正是为了准备聘礼去的。
饶是时间距离提亲之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徐佩东想到邵劲与自己小女儿的事,还是忍不住要长吁短叹一番。
他这些天里多少也听闻到邵劲在外头做的事qíng,有些不长眼的人走到他面前含沙she影地嘲笑了一通,当即就被他骂人不带脏字的给从头到脚骂了个遍,直骂到对方以袖掩面而去,他才算是自心头出了一口恶气。
但对外能这样,对内总不能叫已经定了的婚事再起波澜。
徐佩东想着这桩婚事,只觉得是色色不如意,但再不如意也得如意下去,他没有奈何,只能一件件的梳理。
先是邵劲此刻的位置,武官什么的……反正徐四爷是看不上的,但这当口不便处理这个,再加上有个官身成亲总好过和一个白丁成亲,也就只能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是邵劲的家境,做弟子徐佩东没啥挑的,成了女婿……难道真让一大家子吃女儿的嫁妆?就是女儿嫁妆吃不穷,这话说出去,尤其是送聘礼的时候,女儿脸上也须不好看啊!
不过这个倒是好解决。
徐佩东想到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声张,谁都没有说,就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打着“给自己弟子送两本闲书”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法,将一台台他仔细挑选出来,很能做脸又有底子的东西静悄悄地自后门送到了怀恩伯府里。
给自己弟子一点东西也没有什么。
哪怕不是为了女儿,只为这个恭敬服侍他服侍了十数年的弟子,就算邵劲娶的是别的女孩子,他也要送些东西过去的——现在不过东西的量与度上了好几个台阶而已。
此事已经是两三天前的事qíng了,邵劲这十五天里都呆在军营中没有回来,因此直到现在进了城,回了府,才看见这一大摊子东西。
他登时哭笑不得又百感jiāo集。
要说他缺钱也不缺,这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徐善然一起做生意了吗?每一份生意徐善然都要算他技术入股,给的股份不小,这些年来徐善然固然赚得盆满钵满,他也不差,要不然也不能这样眼也不眨的用银子养军队不是?
不过这事徐佩东是不知道就是了……
这哪是岳父,跟亲爹比都不差什么了……
也不知道结了婚后他们的孩子能不能有一个跟着善善姓,他对自己的姓氏实在是心里头膈应啊……
第一三二章 黎明之夜
“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以姓徐”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邵劲又挠了一下脸:虽然想法挺好,但实际做起来应该有难度吧!这年头的姓氏可是与继承权相挂钩的,虽然他和善善都不会有这个想法,但老师那边还有两个儿子,以后有了什么事qíng也不太好说……总之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再说呗!
邵劲略略看了眼东西就将人再把这些大箱子合上,他则与旁边的王一棍商量:“你说这些金银钱财良田铺子什么的也算够了,可是那些古籍啊古董啊,还有好玉什么的,”他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过去,“我平常没有关注这些东西,现在也就一个都搜罗不出来……”
“这边不是。”王一棍朝徐佩东抬过来的东西一努嘴。
还真拿着老丈人给的礼娶老丈人的女儿?邵劲囧:“丢不起这个人好吗!”
“这府里头的库房难道全都烧光了?”王一棍一计不成又出二计。
邵劲:“晦气!”
“你……”王一棍好悬没说出‘成熟点’这几个字来,他循循善诱,“你和前一辈的恩怨与这些死物有什么相关?再说了,你监国它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