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大总管泰然自若说:“猪狗不如之辈,正适合被人生啖活吞。若有闲暇,不妨做一盘人羹给我们送去。”他看着眼前这些汗流脊背的人再笑说,“我是跟在徐老公爷身旁的,你们要送的是湛国公府的帐篷,可别送错了。”
这些厨子当然不敢当真在校尉身上割ròu剔骨,做出一盘人羹给湛国公府送去。
好在这晚上之后,湛国公府中人也并未回来找麻烦。
校尉一事,乍看上去便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但不过翌日,在红日军再次出现在队伍跟前,冲击队伍的时候,湛国公府徐四老爷的马车不知怎么的,轮子突然断了轴,马车登时歪歪斜斜地停在战场之上不动了,红日军已经四面包围长蛇,将这长蛇切割成好些个部分,但好在来的红日军虽多,真正分散了之后却只是三五一群人,各家人都慌忙着自己逃跑,没来得及顾徐佩东一家。
而在湛国公府之中,徐三老爷是庶出,走在徐佩东之后,这辆马车停也不停,反借着徐佩东马车的遮掩快速跟上大队伍。
而走在最前的老国公也知道了后头发生的qíng况,只见这载着人的马车稍停了一下,接着调转马头,朝徐佩东这里反跑回来!
徐佩凤的车子比老国公的车子慢上一拍,徐佩凤也是在看见老国公的动向之后才回头发现徐佩东的qíng况,当下他也叫道:“调转马车,回去!”
“老爷,来不及了!”叫喊出来的除了驾马的车夫之外,还有徐佩东的妻子杨氏!
杨氏尖叫道:“老爷,追兵在后头,我们赶回去帮不了人反而送了自己啊!你不想想我们也想想我们膝下的两个孩子!我们可以等,快叫他们下马车跑过来!”
这个时候徐佩凤哪里有jīng神好饿杨氏争吵,他怒道:“回去!谁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杀了谁!”
车夫不敢违逆,在众人齐齐赶向前方的时候艰难掉头,朝着徐佩东马车的位置驶去。
红日军的马匹不多,来回几个冲刺,乘着马车骑着马的人都已经跑了,马车坏了靠双脚赶路的,除非几个幸运的,其他都被杀了。而因为徐佩东马车的车轴断裂,回到徐佩东身旁的老公爷与徐佩东,都被红日军团团围住,生擒活捉。
众人都下了马车,何氏脸色苍白惊慌,徐佩凤与徐佩东的神色也是铁青的,杨氏带着孩子们在哭,只有老国公与像极了老国公的徐善然不动声色。
南狩的人们连最后一点影子都不见了,车轮按压地面,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本该逐渐远去。但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一道隆隆的响声自远方传来。
几个留在这里守着徐善然等人的红日军心生疑惑,正要派人往那声音方向的方向探索,就见一百亲军骑着快马赶到,他们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手头的弯刀反she着血色的痕迹。
他们飞快前来,分散又会合,以五倍的人数控制住了围着徐善然的红日军。
徐善然的唇角闪过细微的笑意。
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该回的人也已经回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事qíng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轻轻合住,指尖探进荷包之中,将之前每每悄悄送给红日军的写有南狩队伍动向的纸条,彻底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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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劲是在红日军即将到达京城,开始进攻的京师的那一天忽然接到徐善然传递出来的消息的。
虽然事前也通过各种渠道知道徐善然现在还好,但等真正接到了对方亲手所写的纸条,邵劲还是真正发自心底地松了一口气。
悬在心头的时候消失之后,那些写在纸上的墨字就能够被理解了。
徐善然传递出来的信件上主要写了三件事,第一是报个平安,第二是将京郊的那条小路告诉邵劲,第三则是将自己逃脱的计划也简略地提了一提。
邵劲将徐善然写来的信从头看到了尾巴,心qíng就像是做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接着他也没有将信件藏起来,而是jiāo给同样关注这件事的任成林和双胞胎看看。
有关于湛国公府与沐阳侯府先后脱困的计划算是这信中比较详细的部分了,双胞胎等看清楚之后,心头上上下下的,好似稍微放下了心,又好似更担忧了。
片刻后,何鸣忽然请战说:“大人,从夫人指出的这条小路上看,我们很有可能悄悄穿过红日军的防线,出现在京城之后,既然这样,我请带一千人前往京师之后,接回夫人与众位亲眷。”
邵劲看了何鸣一眼,他想了好一会,因为前前后后的可能xing都想到了,所以话出口时再无转圜余地:“不,这信从开始写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天了,善善带着一百jīng锐没有错,但前后两批人汇聚在一起,目标太大,红日军不可能不长眼睛放过这一队人。尤其不可能在皇帝逃脱之后还放过这条留下来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