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海如自然早已脱离那里,并且还加入了白衣教,所以如今才会猜测自己是青阳宫的人。越想越是了然,又仔细打量了另两人一眼,仔细与记忆相应辨认其形体特征,一边答道:“原来是白衣教的朋友前辈,失敬失敬!”
司徒凝香眼露愉悦之色,暗地里却啐了一口。他好不容易才跳出了司徒氏九阳教,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入了白衣教去了。
聂悯在旁边看了多时,突然cha入道:“雷双,还不把面巾摘了,不嫌烦闷?”
他早年学医时也曾解剖过多具尸体,所以对人体结构掌握得jīng确,这本就与梅若影善长观人的jīng细眼神道理相通。再者本就对雷双起了疑心,终于看出眼前人便是帐中医童。
林海如侧立于一旁,只觉得大师父所叫的名字如轰天巨雷,明明是清风飒飒的静夜,却隆隆响彻耳际。难以置信下bī视向适才妙手摸摸层出不穷之人。
在他灼灼的视线下,只见黑衣人呵呵笑了起来,二话不说扯下面巾,道:“既如此,宁主事、高医正、沐医正何不也与雷双坦诚相见?”
一瞬间如过万年。只见面巾缓缓般落下,露出了代替雷双从军的“梅若影”的面孔。
林海如彻底无语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多年来以冰寒无qíng覆面的“沐含霜”就要崩溃了!
莫非真的只是恰巧同名同姓的不相gān的人?
莫非,真的,只是恰巧同名同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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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打斗和勾心斗角,梅若影疲累yù死地潜回到蜗居的营帐。好在总算与那两个白衣教的前辈达成了共识,暂时组成了共同对敌的联盟。这也多亏宁主事似曾与血网黑蝎众杀手jiāo好的陈年旧事。则他也可以从数个方案中选出一个最适宜的了。
刚掀开帐帘,立刻感到不对。帐中正弥漫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香……是他以前所配的秘制迷香。毕竟做贼心虚,受不得惊吓。等到心中稍安在定睛看去,自己的糙铺上已经躺有人了。
……看体型,还是个庞然巨汉?
梅若影一声叹息,现在是不必怕与他同帐的人中途醒来了。他走之前就已经放了迷香,如今鸠占鹊巢的这人又给放了一次,恐怕山崩地裂覃快也醒不过来了。
上前两步,毫不客气地弯下腰去,拍拍那汉子的肩膀道:“罗保亩,拜托你让一让,腾个位置给我。”
罗保亩有迷香的解药,自然不会被迷晕。此时正睡得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一边去,没看见chuáng上已经睡了两人了吗。”
gān瞪了两眼后才反应过来,掀开薄薄的被子,只见罗保亩的小徒弟小岱正暖暖地蜷缩在汉子的怀里。难怪今日之罗保亩横卧之姿显得如此“壮观”。
梅若影哑然,吸了口气道:“罗保亩,你带小岱一起到这里就是为了一起睡觉的?”
罗保亩刚才睡得熟,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赶紧翻身坐起,挥手道:“别乱传谣言,我可纯良得很!这次来是给师兄带口讯来了。”一边说一边自贴胸的暗袋抽出一叠纸片,jiāo递给对方。
梅若影接过纸片,靠近就着透过帐篷的风灯看了起来。
第一页上寥寥数字写着东齐的近况,颜承旧和郑枰钧倒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游说说动了东齐的主帅,实行清野的策略。
坚壁清野么?也就是说,南楚军一旦渡过了长江,顺着大小道路北上,将在不会见到一个平民百姓,找不到一粒粮食一眼水井。
这固是拖延战事引敌深入的疲劳战法,却也是摧毁东齐国内经济的一大灾难。当下时值chūn季,农民不务农耕而要搬迁避战,荒废沃野千里,来年又要吃什么呢。这帐岂不是要算在山庄上头?
罗保亩在一旁看着梅若影的眉头细细地皱了起来,想到这次师兄嘱他前来解说清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在东齐呆了一些日子,对师兄和郑枰钧的商议也稍有耳闻,低声笑道:“别忘了,郑公子原来是哪一国的呀。”
梅若影闻言一怔,他自然知道郑枰钧是哪一国的,还知道郑氏家族与北燕王室的亲密程度。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东齐与北燕的地图。这些地形即使只是大致,在这个时代也属于难得的军事机密,而前世的学生们为了考试可是看得几乎眼睛长茧的了。
对照纸片上将要引诱南楚深入的路线,竟然一路向东齐的西北延伸,直指向北燕东齐的jiāo界,心道原来如此。
北燕之中也有九阳教的分舵,信者甚众。王室长久以来遭受九阳教众的骚扰深重,早已不胜其烦。恐怕这次与南楚的开战早已等待良久。若能灭了九阳教所崇拜的司徒氏的威风,也是对九阳教的一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