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当真砸了个大洞后,工部也得了消息,虽然他们刚到手宋问提供的爆竹方子,还有好些事情要找宋问请教的,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宋问动了县衙墙面就是动了衙门格局,也是对建造修葺长安县衙的工部官员的不敬。
马上就有工部官员出列,高举起奏折也要参宋问。
跟说好似地,立马有堪舆的官员跟风参宋问,道是他动了衙门的风水,很可能影响京城气运,说不得就要冲撞皇城气势。
皇帝:“……”
这么一会儿,朝堂上已经呼啦啦跪了七八个大臣,全都是参宋问的!
“请皇上严惩宋问!”这一地的大臣齐声高喊。
皇帝头疼道:“宋大人确实行事不拘一格,多有违背常理的举动,但往往有出人意表的结果。诸位爱卿还是再好生看看宋问的行径再定夺!”
说完话,皇帝赶紧就退了朝。
要是再多些大臣参宋问,那他身为皇帝也必须有个说法给出来才是。
这边才下了朝,不过是皇帝用个早膳的时辰,内侍忽然慌张过来禀报道是大臣们呈递上来更多奏折,全都是参长安县令宋问的。
皇帝额角青筋直跳问道:“他又做什么了?”
内侍哭丧着脸说:“皇上,听说宋大人把衙门屋顶给掀了!这回是真掀了,衙门没屋顶了。听说百姓们还爬上衙门外墙,去看衙门的屋顶!工部的大人都气坏了,好些都冲到衙门去,要跟宋大人拼命呢!”
要不是记得要参宋问,说不定这会儿全去长安县衙了!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内侍道:“皇上,那参宋大人的奏折……”
“全收了,放到御书房去。”
“是。”内侍应下,匆匆出去收折子。
等皇帝用罢早膳,又去后宫坐了坐缓了缓心情,再回御书房,只见御案头上已经摆满了参宋问的折子,摞在一起,高度十分壮观。
这便罢了,竟然还有内侍不停进进出出,将折子放上来,全堆到那一摞上头,不用说了,全都是参宋问的。
皇帝捂住发疼的眼睛,硬撑着不去看它,自顾自处理旁的奏折。偏生这日,参宋问的奏折跟雪花似地,不停送进宫来,就没断过。
入了黄昏,皇帝盯着那越来越多的奏折,以及外头求见要求当面参宋问的大臣,简直是焦头烂额!
“传朕口谕,长安县令昨日请奏,朕不答应!并,限他五日内速速修缮好衙门墙面以及衙门屋顶,否则就去天牢里当他的县令去!”
“是!”
内侍终于得了皇帝的准信,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一日,光送参宋问的奏折,都差点让他跑断腿!
衙门里,宋问得了皇帝口谕,心情不快。不过衙门大洞和屋顶还真必须补上,否则说不定皇帝一怒之下,当真送他去天牢呆着了。
萧略在早朝上骤见这么多人参宋问,故而下了朝就来了衙门。知道他是与皇帝提亲,皇帝不答应,才惹出这般大动静。这会儿见他不高兴,笑着拍了拍他脑袋道:“宋大人,也有一时糊涂的时候,难得!”
宋问瞪人,都是因为谁?!
萧略勾了勾唇角道:“认真说起来,皇上不过是我皇叔,太后却是我皇祖母。太后在上,提亲自然是找太后!”
找太后?那宋问还真不行,他怎么闹腾,也只能在朝堂上。太后那是后宫的,他一个长安县令,还真见不着人。
萧略笑说:“明日我去见太后!”
次日。
萧略下了早朝,没直接出宫,而是去了太后宫里。太后干脆避而不见。许是得了皇帝的消息,也许是前些时日与萧略不欢而散,叫她堵心了。
满朝、满天下都说太后甚宠请问亲王独子,便是亲王造反,依旧出面保下萧略。也不疑心萧略带兵,让他建功立业,官至大将军。便是被召回京城,也说是萧略年岁到了,太后怜惜亲王一脉只剩萧略这么个独支,想为亲王留后,不忍他战死沙场。到了京城,宫里更是时不时有赏赐送进将军府……
进去通传的宫女小跑着出来,说是太后乏了要休息,不见人。
萧略立在太后宫殿外,漫天大雪里的太后宫殿,寒梅粉黛,花团锦簇的,却仿佛褪了色的画,瞧不真切。
“不谈国事,乃家事。”萧略道。
宫女多有踟蹰,瞥了萧略好几眼,到底还是回说:“……萧将军稍等,我再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