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问应下。
皇帝生怕屋顶是宋问的另一个陷阱,等着人去跳,预备就这么过去算了,不再提。刚想让内侍喊退朝,可宋问自己站出来了!
“启禀皇上,礼部提及的衙门后宅屋顶出现大洞一事,臣有本要奏。”
宋问施施然从怀里掏出奏折,故作不见皇帝猛地跳动的额角青筋,自顾自将奏折举过头顶道,“皇上,臣要参萧略萧将军,公然闯入衙门,强拆县衙后宅屋顶,导致衙门后宅厅堂和右侧房间明显漏雨,好在臣让衙役及时修补,勉强补上。但衙门瓦片不足,这等小事又不能上报礼部,这洞实在是补不上啊!”
满朝文武皆是寂静。
什么?萧将军闯入衙门强拆衙门后宅屋顶?都幻听了吧!
皇帝这会儿坐在龙椅上,俯瞰着下头高举着奏折,义正言辞责难萧略强拆衙门屋顶的宋问,骤然心都沧桑了,何必要提啊!
不等内侍取了宋问奏折,萧略已经大步一迈,站出来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并未行宋大人口中闯入衙门强拆屋顶一事。”
宋问回头瞪人道:“敢问萧将军,昨日可是不请自来。”
萧略点头:“但……”
“那便是了,不请自来,怎不是强闯?”宋问干脆不让他辩驳,“再问将军,我那衙门后宅屋顶可是将军所拆,至今还有大洞不曾修补?”
萧略不肯点头了。
宋问道:“既然将军默认了,下官所言有何不妥?!”
萧略:“……”
满朝文武:“……”
好一个宋问!
皇帝一面头疼,一面狐疑宋问和萧略是否真的闹翻。当日宋问与萧略在宫门口就此别过,后来也再无交涉,昨日萧略倒是去了衙门,然而今日宋问就参了萧略,并且在朝堂上将萧略堵得哑口无言。
萧略赶紧回头对皇帝解释道:“皇上,臣前往衙门,是欲告知宋大人已经查出当日百姓围堵衙门一案幕后之人,此事臣已经上折子奏报给皇上。之后臣见宋大人在后宅之中种植水稻,但秧苗还剩下不少,宋大人有心掀掉屋顶,将水稻种植到厅堂里去,但恐有人参本,犹豫不决。皇上,臣是有心相帮,绝非刻意为之。”
掀屋顶,在厅堂种水稻?!
整个朝廷之上的人都盯上了宋问,不知道该感慨年少有为,还是初生牛犊,亦或是惊世骇俗!
皇帝道:“据朕所知,水稻并不是适宜在北边种植,何况是种到、种到衙门里。”
有大臣想说宋问是在胡闹,根本不可能。那水稻便是南边种植也已经过了下种的时节,怎么可能北边能种,实在是胡闹!
“启禀皇上,水稻最重要的是注意水和寒热,在北边也能种植。至于水,衙门地方小,人力可以解决,何况还有水车能用。至于寒热,臣这是头回种,也算是试种,要是成了,日后也可推广开来,多少能让民间居高不下的米价往下降一降。”
宋问指出说,“何苦这京城也有不少富户庄子回种植水稻,虽然收成不好,但说明水稻是能在北边种植的。”
解释完这些,宋问看了萧略一眼说:“臣确实剩下不少秧苗,死了可惜,只能暂时先在已经开垦出来的水田里养着。但眼看六月过半,还是要尽早移栽才行。臣之所以打量衙门屋顶,并不是要掀屋顶……”
这话,满朝就一个信的。
宋问自己停顿了下,无奈道:“好吧,臣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在屋里种植水稻,一个日头照不进来,光不够;一个屋里总比外头阴凉,水稻恐怕难以长成。但要是掀掉屋顶,那么这漏雨的问题不先想法法子,就不可行。毕竟屋子,还是要住人的。”
你往墙面上种蔬菜、粮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住人?礼部官员各个瞪着眼,一副要宋问好好说说的架势。
萧略赶紧跟上说:“今日听宋大人一番话,确实是我鲁莽了。”
他冲着皇帝拱拱手道,“皇上,长安衙门到底是庄严之地,礼部考量十分有理,还是不宜大刀阔斧动了。但宋大人一身宅院种地的本事确实可惜了,臣想着,京师营驻扎之地空地十分多,不知能否开垦出来,也种上粮食?”
“京师营里多京城子弟,不知农人疾苦不知凡几,臣以为要是开垦京师营空地种植粮食,不仅能有粮食,也能让京师营上下知道农人疾苦,平日也能多加管束自身,少些穷奢淫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