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失笑,她经常与寒锋见面,寒锋一直未提起,却是jiāo由他带回来。不用说,肯定是他跟寒锋讨要的。唐黛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要走,便走个gāngān净净吧。于是提起寒锋,她神色倒是平静:“有劳王爷了。”
唐果儿喝了会儿奶便睡了,唐黛将他放到榻上,顺手将包裹里面的衣物、首饰和脂粉取出来放好,侍卫恭身退到门外,沈裕静静地看她动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儿来。
一个人在桌边琢磨了半天,通读兵法、策论的脑子里竟然也理不出个头绪,于是问了句不甚相关的闲话:“一个人习惯么?”
唐黛在叠衣服,闻言只是一笑:“王爷您不是经常过来么?”
沈裕便微皱了眉头——他其实已有半月余不曾来这里了,她却依旧觉得他“经常”过来。他决定和亲的事还是不和她说了。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同她说,他几乎可以预见这个结果——她给他脸色看,他生气,她毫不在意,他更生气。所以他最终只是轻敲桌子:“本王饿了。”
唐黛囧,敢qíng这位爷这时候过来还没吃晚饭。但是她素来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问,就准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剩菜。半晌她讪讪地回转:“那个……王爷,您介意晚上吃面条么?”
沈裕挑眉,唐黛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手擀面味道很不错的,我保证。”
他冷哼了声,勉qiáng应了:“那就做吧。”
唐黛如蒙大赦,赶紧地去了厨房。她也很无奈,大荥又没有冰箱,况且外面就是菜市,她的菜都是当天挑选,从不隔夜的。
她极快地揉了面,用面杖擀好,切成手指粗细的面条,怕他吃不惯,又卧了个jī蛋,再添了点冬菜,左看右看觉得调料不够,又偷偷将晚间她吃剩的菜给拨到碗里。闻着香气扑鼻,她微微放了心,便将面条就这么端了出去。
沈裕是真的没吃晚饭,倒是喝了一阵酒,点心果品一大桌他没有胃口,走进这小院却觉得饥肠辘辘,想来运动可以消食果然是不错的。
他颇为优雅地吃着面条,表qíng勉qiáng算得上满意。唐黛这才放了心,去榻上看熟睡的唐果儿,摸了摸他的头,觉得他有些热,便将包着他的薄毯去了,仍是将他盖好。
小院的夜很是静谧,夏风掠过院外的槐树,带起沙沙的声响。唐黛本来话就不多,沈裕在吃东西,屋子里便是一阵静默。
待得他吃完,唐黛很自觉地收碗去洗,他破例并未在小院留宿,走的时候也没跟唐黛打招呼。
唐黛也不以为然,于案上铺了纸页,研墨琢磨着新书的题材。这么一琢磨,她倒是想起了以往晋江原创网的网上VIP连载。然后唐黛突然灵光一闪,她又突发奇想了——咱为什么不能搞个VIP连载呢?
唐黛在第二天找监国大人沈裕,请求承包长安公开亭。
公开亭那时候纯粹就是个便民设施,朝廷、百姓和官绅一直在贴钱养着。沈裕听着她愿意出银子承包,自然是一口应下来。
唐黛手上没有多少钱,她嫁到寒府的时候广告站的收益连同裕王和王上送的古玩首饰,一律都留在了浮云小筑,身上的银钱并不多。从刑部大狱出来后更是身无分文,就那么几十两银子还是厚着脸皮找刑远讨的。
故而这次承包公开亭的银子,她是只好欠着了。
沈裕以前掌管着户部,万事都是口说无凭,唐黛立了租金欠条,他倒是立时就吩咐公开亭亭长阎十方,当下便和唐黛签订了租赁合同。
原公开亭配置的守卫、管理员仍旧留用,按规矩,月钱自然也是由她支付的。唐黛左右争取了下,将亭外维护治安的城管也留了下来,沈裕同意替她支付三个月的月钱。
人多好办事,唐黛与原公开亭管理员们协商了一阵,将公开亭划分三大块——新闻、论坛、小说区。
新闻特别辟出来,发布发生在大荥内外的趣事,那时候消息闭塞,这也成了百姓了解时事、趣闻的一个重要消息来源了。
论坛审核比较宽松,一般谁家老爷过大寿、谁家丢了耕牛、谁家婆娘偷汉子等等都可以往上贴。
小说区则分类更jīng细些,仿着二十一世纪的晋江文学城的版面,分成了——言qíng、耽美、百合、资料区四个大类别。
公开亭原有写手不少,唐黛迅速将原来较有名气的作者全部签下来。那个时候还没有数字版权和图书版权这类说法,作者们听着连载中就可以有银钱入帐,又不影响出版,觉得有益无害,也就有大部分都签给了长安公开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