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出了香叶寺,向着白衣庵而去,果然不过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地方,轿子落了,月娥出来,一看,果然这白衣庵跟香叶寺不同,却是个不大的山门,丫鬟先进去报,片刻功夫,就有尼姑出来相接。
这白衣庵虽然不大,却小而jīng致,更有些地方是特意用来招待官宦或者大户人家小姐夫人的,自然是做的熟练,月娥陪着谢夫人转入内堂,在暖房里歇息了,白衣庵的尼姑便忙着整治菜去了。
这边谢夫人歇了片刻,说道:“虽然不如香叶寺香火鼎盛,不过也算是难得了,皆因为这白衣庵后院里有一棵菩提树,成全姻缘是最为灵验的,因此有那些女儿家,倘若想求意中人,就会来此,把红纸写了那人的名字,挂在那树枝上,大事可成。”
月娥说道:“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谢夫人说道:“佛祖当家出家成佛之时,便是在菩提树下想通所有,因此会灵验也不足为奇,我记得当年外头征战连连,京城内不少男子都被征了去,剩下的女人便日思夜想,记挂着丈夫安危,有人便来这白衣庵求佛庇佑,那些挂了许愿结的,男人大多都平安返回了。却并非是胡说。”
月娥便点了点头,片刻,斋饭来了,虽然是素菜,却做的色香味俱全,果然是好,月娥便陪着谢夫人吃了一阵。
饭罢后,谢夫人推困倦,便要歇一会儿,也叫姑子领月娥去歇息,月娥到了房内,想了想,便问那尼姑,说道:“你们那菩提树在哪里?”姑子便说:“施主出了这屋子,向左手边走,逢一个小门,过去后就见菩萨殿,里头自有字纸,而后出了那殿的偏门,就见了树了。”
那姑子走后,月娥便思量,小葵说道:“娘子何不去看看?”月娥说道:“有什么可看的?”小葵说道:“我素来也听说了是极为灵验的,既然来了,不看一看,岂不是可惜了的?”月娥便看小葵,笑道:“莫非小葵有什么心上的人?”小葵脸红,便说道:“娘子休取笑我,我是想替我家里人求个平安。”
月娥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不如我们去看看。”小葵见她点头,十分高兴,便来扶着去看那树。
两个人按照那姑子所说,果然就转到了菩萨殿,正当晌午,也无人在,果然桌子上有现成笔墨。小葵说道:“虽然无人,不过娘子会写字,倒是再好不过了。”说着,便撩起袖子开始磨墨。
月娥见她如此踊跃,便只好一笑,片刻小葵将墨研好了,月娥便问道:“你要写什么,我来给你写。”小葵高兴说道:“有劳娘子了,我要写:望我父兄平安,爹的病早些好!”月娥点点头,慢慢地认真写了,小葵不认得,就欢喜拿了去,在一边等墨迹gān。
月娥却提了笔发怔,皱眉细思,过了一会儿,终于也写了一张。
片刻,两个人的字纸都gān了,小葵蹦跳回来,拿了两个锦绣红袋,上面带着穗子,说道:“娘子,快把字纸放进来。”月娥看她小心将字纸折了,放在里头,她便也依样画葫芦,含笑折了,两个便提溜着两个小红袋子,向着侧边门而去。
并不大的院落,果然见中央有一株看来极老的树,盘根错节,老态龙钟,枝桠横生,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心意结,有的已经褪了色,有的却兀自色彩鲜艳,迎风招展,衬着远处屋檐上皑皑白雪,蔚为壮观。
月娥同小葵提了心意结,双双迈出了菩萨殿门槛,正欢欢喜喜,要往那菩提树下去,一抬头,却见在树下,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人尼僧打扮,却掩不住曼妙身段,另一个……却是……
月娥一看那人,刹那之间,头皮发麻。小葵在旁边,说道:“娘子……那、那不是侯爷?他……他……”正说到这里,忽地伸手捂住了嘴,低低一声惊呼:却见面前,谢敬安正伸手,正将那尼僧抱住。
未料所终扑朔迷离
分开八片顶阳骨,浇下一桶冰雪水。从头到脚都是僵的。自屋顶上的风chuī来,是清雪肃杀的寒意,一阵一阵扑面而来,宛如凌迟。
小葵怔了片刻,哆嗦说道:“娘子,我……我去叫侯爷。”月娥说道:“别!”手上微抖,那握着手中的如意结便跌落脚下,自台阶上滚了几滚,落在台阶沿儿上,一点喜滋滋的红,变作冷颤颤的血,瑟瑟的缩在那端,不敢见人。
小葵未曾发觉,只顾焦急看着那边敬安,月娥却望见了,然而却又如何,不过几步之遥,却已经并无再去捡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