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梓道:“不过,此人是方家邻居,自京城而来,认得方家众人。”
周参军便看郭梓:“此人既然是京城之人,又为何会来到此地?难道是大人的意思?”
郭梓冷冷道:“并不是本官的意思,只不过最近此人犯了事,也被流放至此,才会揭穿方墨白之叵测居心,可谓是天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周参军笑道:“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不过,这人不过是个囚徒而已,大人怎么就轻信了他的话?焉知他不是信口诬赖的?”
郭梓皱眉,牛三道:“小人并没有……”
周参军上前一步,盯紧牛三双眼,道:“你再说一个没有?当初本官在京城的时候,也曾跟方墨白有过一面之缘,怎么本官不认得方吴竟是方墨白?难道是本官错了?”
牛三倒退一步:“怎么可能……”
郭梓面色一变:“周参军,你说什么?”
周参军道:“大人,你要相信这个无赖小人还是信下官?”
郭梓脸色yīn晴不定:“周参军,你不会是想要袒护此人吧?”
周参军皱眉:“当初方家势大,我本yù投奔,怎奈却一再碰壁,我为何要袒护他们?”
方墨白便在旁笑道:“大人若真袒护我,当初那三十军棍加上后来的十军棍,差点要了小人的xing命,这种袒护可真是够呛。还真不如直接杀了小人痛快。”
周参军喝道:“住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说着,便又向郭梓道:“当初我yù出城同北番jiāo战,是他在军中四处散播流言说我必败,下官才狠打了他一番,这袒护一说,可真不知从何而来?”
郭梓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就又看牛三,牛三道:“大人,小人冤枉,这人的确就是方……”
周参军道:“定然是这个囚徒想要借此以博出身,故而来守备大人之前诬告,本官虽然也不喜方吴多嘴,但他却也是个伶俐的人,既然本官收了他当麾下,就不会容许别人诬陷他,还请大人明察!”他双手抱拳往上一举。
郭守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方墨白始终笑吟吟地,牛三却面如土色,周参军却是一脸不依不饶,郭守备咬了咬牙,道:“罢了!参军,你带他回去吧,此事再议!”
周参军看着牛三,道:“那这诬赖好人的刁民如何处置?”
郭梓目光沉沉,片刻才道:“诬赖好人,误导本官,拉出去打上二十棍!”
周参军同方墨白出外,一直离开了守备府,周参军见左右无人,才道:“我才出城不远,就得了信儿,幸好回来的及时。”
方墨白道:“多谢。”
周参军却毫无放松之意,说道:“因我近来留意守备府动静,知道他传了个京内流放的犯人,大概就是这人,可这人入他府已经两天,为何今日才发难,莫非是因昨夜之事?”
方墨白想了想,心头一动,说道:“大人,我不能再留在你府中了。”
周参军怔道:“为何?”
方墨白道:“如大人方才所说,郭梓恐怕早就怀疑我身份,但偏偏大人召我入府,郭梓按兵不动,大概是想看大人是什么意思,……或许他也疑心大人你了。”
周参军一惊,失声道:“好个老狐狸,他是想要一箭双雕?”
方墨白思索了会儿,说道:“这人一路发迹,仕途上从来是有惊无险,必然不好对付,大人来沧城,他自然要戒备,试探你是何来历,大人先前打我,想来倒是好的,因我跟你毫无关系,如今收了我……又加上昨夜之事,他肯定是嗅到了什么。今日暂时被你用话堵住,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参军道:“他想如何?”
方墨白道:“沧城不比京城,他就是沧城的土皇帝一般,当初傅渐离何等势力,却仍敌不过他,若他真的要针对大人……如今,只盼他并没有疑心到你,看他的意思,是不会放过我。”
周参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放心,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有任何伤损。”
方墨白推开他的手:“大人,不可冲动,你好歹有官职在,他也未必清楚你的来历,你还能与他周旋,我却不成……看样子,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周参军急急道:“你是流放之人,如果离开此地,便是违了皇命,恐怕有xing命之虞!”
方墨白看他一眼,道:“顾不得了,瞒不住郭梓,留下来也只能带累你,索xing回头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