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巴,没有出声,后来他似乎也觉得问题出在哪里了,就挂断通话,不一会儿,短信过来,——‘下楼,我就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我回短信,——‘再等我10分钟。’
原本我的联系人信息上,勋暮生是‘勋小暮’,后来在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成了‘勋暮生’,现在,他那一栏上,写的联系人的名字是‘Lance Hsun’。
King离我最近,他看到我写短信,看到我发短信,又看到我回短信的联系人的名字,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那个,ET的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根本不是疑问的口气。
我看了看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手机按黑,装起来。
‘我’爸艾禄权忽然问我,“什么人来的电话?”
‘我’后妈忽然说,“我听到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她赶紧下楼!”
‘我’弟艾晋堂忽然说,“妈妈,您早就说过了,她不学好,随便和男人睡觉!可是爸爸就是不相信!!”
我拿出手机,认真的打字,然后给King看,上面写着,——刚才是我男友,谢谢你请客,我先走了。拜托你和你姑父说,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来往了。
King看完,我站起来,看也不再看艾禄权那一家三口。
谁知道,艾禄权一拍桌子,也站起来,“艾彩凤!你敢走?!你要是走了,就是不认我这个爹,从此,老艾家就没你这个闺女,你别再登我们的门!”
我站住了,回头,很认真的看着他。
我是不想看他,因为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却不由自主的站住了,好像,我觉得,艾丽丝想要最后再仔细看看他。这就是她的爸爸啊,小的时候,也曾经把她抗在肩膀上,在公园中看荷花,也曾经‘小宝贝’‘小公主’的叫着,也曾经是他的心肝,究竟怎么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难道,就因为亲娘死了,后妈进门,又生了儿子,小公主就成了小白菜了吗?
血缘亲qíng,怎么就无法抵挡一个女人的枕边风?还是,闺女原本就不如儿子值钱?
不知怎么了,心中竟然有一丝很清淡的悲凉,如同飓风中的游丝一般,从前世慢慢浮现出来,……,出现了,又逐渐湮灭,就好像一滴很淡的墨,落在宣纸上,逐渐晕染开,像是消失了,可是,却永远印刻着一层一层的、极其淡的涟漪。
我对King比了一下口型,很慢的说,——King,对你姑父说,登报吧,我们脱离父女关系。从此,我不姓艾。
King如实转达,艾禄权冲着我扔过来一个盘子。
我一躲,摔在地方,砸成了粉碎。
艾禄权,“混账东西,为了野男人,连老子都不认了。”
后妈赶紧给他拍打前胸,“别着急,别着急,看你着急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彩凤儿啊,你不对。”
我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演,实在没有任何兴趣。对于完全不想gān的人,没有必要投入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我转身就要走,后妈忽然发话,“彩凤儿,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女孩子,还没有出嫁,就把名声玩坏了,这丢的可是我们全家人的脸。再说,我就算有什么慢待你的地方,可是你爸终究是你爸,……”
她从座位上起来,踩着高跟鞋过来,单手搭上我的肩膀。
“有什么委屈冲着我来,就算阿姨之前对不起你。你爸好歹生了你,养了你,还给你学费在北京上学,你不能这么气着他。来,向你爸认个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听你爸爸说的,回老家结婚,咱家的闺女不能在外面这么抛头露面,让人随便乱说……”
‘我’弟弟来了一句,“说你和男人乱睡觉!”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右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快速的抬起来,很绝的抽动,啪的一声,给后妈的脸颊上扇了一个大大的、清脆的耳光!!
我看着自己的手,觉得它似乎有些陌生,可是又如此的熟悉。
很难形容那个感觉。
艾禄权都被打愣了。
后妈也愣了。
只是小孩子艾晋堂砰的站起来,像个牛犊子一般横冲直撞的过来,冲着我就顶,“你这个贱\人,我让你打我妈妈!?我让你打我妈妈?!”
我一让开,他砰的一下子,撞了红木的桌子腿,然后捂着脑袋滚进桌子下面去了。
后妈嗷的一声,伸出涂满了指甲油的五指就想挠我,我又躲开了,然后她赶紧钻到桌子下面,去抱她儿子。艾禄权一看儿子到桌子下面去了,好像动了他的心尖子ròu一般,过来就想打我,King抱着他,不让他过来,他开始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