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给他一个什么样子的回答,因为,我根本不想去碰这件事。
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勋家三叔与勋世奉之间十多年的恩怨qíng仇,就说我本人作为勋世奉被勋三爷派人扎了一管可卡因的目击者,还有我自己的经历来说,这样的争斗不卷入无辜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对勋世奉这些事qíng知道的很少,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我却明白,也许在我看来异常不合理的事qíng,却因为我所不知道的某个环节堵上之后,而变的合qíng合理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我会足够分量去影响他。
不过,……,看到眼前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对他完全不信任,并且有很深偏见’的人而着想,这是不是说,他也长大了?
我拿出手机,在上面仔细打出一行字,告诉他,——我不合适。
先给他看。
然后我又打字,——勋家内部,还有没有哪位长辈可以得到arthur由衷尊敬的?
勋暮生看到我打的字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是一种微妙的难堪,相比,这个答案并不好,果然,他摇头,不过,随后,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然说,“五爷爷!arthur对五爷爷好像还挺尊重的。”
我想了一下,在手机上打字,——他12岁回勋家,今年32岁,这20年来,赫赫扬扬的勋氏家族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他由衷信任的,反而一位只见过几面的陌生老人可以让他尊敬,这就是豪门家族吗?
☆、170
“对,这就是勋氏豪门。”勋暮生甚至用一种可以算得上是认真与笃定的表qíng点头,“勋家有勋家的法度,不过,我比他幸运,他没有人可以信任,可是,我信任他。”
说完,他自己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没错,我信任他。”
心中升起一股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滋味,但是,并不难过。
我看着他,居然也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记得谁说过,勋暮生是一个幸运的人,其实,幸运,很多时候,因为他这个人,愿意让自己幸运。
……
《海棠与尖刀》的导演叶玦回国,终于,他带来了这部戏开始全面做宣传的指令。
首先,他对市场的定位是艺术、高端、国际化与不可避免的装b。最先开始做的,则是我与乔深分别录制的两段全英文采访录影,然后放在已经开通的《海棠与尖刀》的网站的主页上,面向‘全球’,务必要做到让大家看上去显得这个电影很高深莫测。于是,我与廖安依依惜别,执手相看,互道珍重,她继续留在燕城完成我们的《野狗》|大业,而我回北京与天王乔深录制英文访谈录影去了。这个访谈是全部有底稿的,我所做的,只是全部背下来,然后装作不是在背诵一般坐在镜头前面,面对镜头背诵就可以了。
录制工作很顺利。
让我惊诧的是,乔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找了一个老外做贴身英文老师,把他那种略微带着中国口音的英语练成了英式口音,刚好和我的一致。我佩服他的才华和勤奋,对于一个每天工作超过18个小时的中国娱乐圈头牌天王来说,每挤出一分钟,都是自己睡眠时间进行惨无人道的压榨,而更加令人惊讶的则是天王的那张脸,永远如同电影中最唯美的镜头一般的迷人,每次看到他,我甚至觉得他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可以青chūn美艳到世界的尽头。
录制完这些东西,SImon张帮我约了一个心理医生来治疗我的失语症,因为,在电影巨大的宣传工作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向我之前,我必须能够开口说话以应对媒体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
治疗是在一间四周都是暖橘色,摆放着一个长沙发,一盏落地灯,还有书架,另外还有一张写字台和一把转椅的房间进行。
医生是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青年男人,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
“艾丽丝,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点点的催眠还有诱哄。
我听话,闭上眼睛。
“好,你闭上了眼睛。现在,你身处一个你熟悉的场景,你看一下,你身在哪里?”
我举得他的问题傻b透顶,我不就身处你的治疗室吗?可是,我感觉自己无法发声,于是开始沉默。
过了一会儿,医生继续说,“艾丽丝,其实,你在你的家中,这是你最熟悉的环境,这里很安全,很安全,你的一切都不需要担心,好,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家的灯在什么方向吗?”
我睁开眼睛,手指了指身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