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鲜有这般严厉,赵长卿连忙正色应了。
苏先生道,“你的东西,你决定去向。 你只要知道朱老夫人的用意,其他的不必理会,这已经是你的,哪怕你放在匣子里攒着,仍然是你赵长卿的选择。你就是这样的人,做出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认为是 正确,就要坚持。你念了这几年的书,应该明白,凡是终成大器之人,都是能坚持自己的人。那些朝三暮四的,不过小人而已。”
赵长卿总能自苏先生这里得到安定与力量,有苏先生的教导,赵长卿觉着,这一匣子珠宝虽然值钱,但,也仅仅是值钱而已。如今,再捧着这匣子珠宝,赵长卿再没有那日仿佛捧着泰山的惶恐无措。
把 珠宝放好,赵长卿并没有瞒着永福,只是悄声的叫永福以后多留心看屋子,不要外传。毕竟永福是她的贴身丫环,平日里都是一个屋子睡觉,她的事本就少有能瞒过 永福的。永福自来口风极紧,以往跟着她去给楚越做挡箭牌,永福在家一个字都未透露,非常可靠。故此,珠宝的事,她索xing直接告诉了永福。
珠宝的事,永福除了惊吓之后,唯有更是用心的当差,等闲不叫人去赵长卿的屋子,珠宝的事,更没有外泄半字。
赵长卿又请苏先生跟她一起参祥选料子做新衣的事,苏先生便一并教赵长卿如何自手感纹络疏密判断料子的好坏。
苏先生问,“你想挑什么颜色?”
赵长卿笑,“楚姐姐的好日子,人们大都穿的喜庆,如我们这样的女孩儿,多是着红的。我要是弄个huáng啊绿的,忒显眼也叫人笑话,毕竟是楚姐姐的及茾礼。我想着,就挑红色的,这里头也有好几匹红色料子,都好看。”
苏先生道,“起码做两身衣裳备着,到时,一身穿去,一身叫丫环带去。”
赵长卿道,“那天袁大伯娘也这样跟我说的,先生,是担心有人朝我使坏么?”
苏先生笑,“长卿,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我以前见过有新娘子大婚当日,要穿嫁衣,结果嫁衣被人划破的事。”
“竟有这种事?”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苏先生笑,“好在楚家人口简单,想来不会有人寻觅生事,不过,也要做好万全准备。不然,你若有哪里不妥当,虽然要说有人陷害你,可是,你若是这么容易便被陷害,也会被人挑剔。”
赵长卿最终挑了一匹品红一匹霞红,两人又商量绣花的事,苏先生问,“楚姑娘大礼服上绣的什么花?”
“我听楚哥哥说是用金线绣的牡丹。”
苏先生笑,“这也简单,你用银线绣就是了。”
“现在绣牡丹恐怕来不及了。”赵长卿道,“我想着绣些简单的纹络,花纹之类的。”
“花纹也有许多种。”
师徒两个商量了整整一日,连带着衣裳的样式,要用到的花样子,搭配的镶边儿颜色,都确定下来后,才叫白婆子出去买银光线。
赵长卿将功课都暂停了,天天窝在屋里绣衣裳。
其实,本来是想找绣坊做的。
但是,上好的绣坊里,人家自己大宗的活计还做不过来呢,根本看不上赵长卿这一件半件。哪怕收了,也不能保证腊月前绣出来。寻常的绣坊吧,那些绣工,赵长卿自己就看不上,最后还是自己在家里做。
赵蓉暗暗讥笑赵长卿天生就是gān活的命,心里却因因为赵长卿被楚越邀请做为赞者而隐隐发酸。
赵 长卿是不理会赵蓉如何想的,反正,只要赵蓉老老实实的,赵长卿只管专心于自己的事。她绣的cha屏已经绣好,凌氏着人拿去镶嵌,白婆子取回来时跟凌氏好一通 赞,“那镶cha屏的老板说,再没见过这样好的绣工,这鱼绣的跟活了似的。他家铺子里养了只猫,天天盯着咱们姑娘绣的鱼看,老板生怕那猫不小心倒弄坏了咱们姑 娘的cha屏,可是找了个妥当地方存放。“
凌氏仔细瞧着双面的芙蓉鲤鱼图,点头道,“长卿这绣活,的确是出众。平日里我就觉着她针线不错,这样用心做起来,更好了。”
白婆子笑道,“是啊,活灵活现的,我瞧着这绣屏,总怕一不小心上头的鱼就跳出来了呢。”赵长卿平日里就做人周全,何况她小时候满周岁前多是白婆子在照顾,如今赵长卿越发出息,白婆子心里也高兴。
凌氏自己绣活寻常,想着赵长卿绣活这样好,定是老太太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传给赵长卿了。凌氏笑,“送去给老太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