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非但认识,她与太长公主关系还不错。太长公主辈份年纪在这儿摆着,满头发丝如雪,松松的挽了个髻,簪一支羊脂凤头簪,身上衣裳只是舒适,不见华丽。太长公主一见苏先生母子就笑了,打量着苏白道,“我也听人说起过小苏探花模样极像你父亲,确有几分相像。”
苏先生行过礼,笑,“只是模样像,xing子完全不同。”
苏白也给太长公主见了礼,太长公主笑道,“若是模样xing子都一样,那还有什么意思。小苏是小苏,大苏是大苏,本就不一样。”命宫人给了苏白一份见面礼,道,“早预备好的,你母亲久不带你来,搁至许久,拿去玩儿吧。”
苏白道了谢方接了,听着他母亲与太长公主说话,极熟络的模样。直到天色微晚,母子两个方起身告辞,太长公主道,“若再上山,只管过来,陪我说说话。”
苏先生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我会常来的,您这里风景别好。”
太长公主命宫人送了母子两个出去。
永安侯听侍卫回禀苏氏母子去了老梅庵的消息后,知事已无可挽回之地,轻轻叹了口气。
朝廷有规矩,腊月不杀人,有伤天和。李老太太与夏恭人都在押在狱,等待死刑的消息,却是先一步传来永安侯自尽的消息。
吃过腊八粥,永安侯见过诸子,于书房自尽身亡。留下遗折,言继室出身低微,且其母行事不妥,诸子才疏学浅,不堪侯爵之位,将永安侯府财物尽数献于国事,请陛下另择贤能以承爵位。
苏先生正在看书,闻知此事不过轻轻的翻过一页,“嗯”了一声,与侍卫道,“把紫玉青云给长卿送回去吧。”
☆、第268章 天时
永安侯死了,苏先生未曾半分动容,苏澎欢天喜地,唯有苏白,那模样说不上如丧考妣,也似霜打了的茄子。
苏澎于人qíng世故上向来不大jīng通,问苏白,“你愁眉苦脸个啥?咱家大仇得报,正当高兴。我又得了李翰林的好酒,晚上咱们爷儿俩喝一杯。”
苏白“哦”了一声,兴致缺缺。苏澎问苏先生,“阿白这是怎么了?”
苏先生道,“为永安侯伤心的吧。”
苏澎去摸苏白的脑门儿,疑惑道,“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死个大仇人,正当放鞭pào庆贺,有啥可伤心的?
苏先生实在不想看苏白这个样子,问苏白,“你要不要去庙里给永安侯做个道场什么的?”
苏白看他娘一眼,“娘,你说什么呢。”永安侯活着,苏白难受,永安侯死了,苏白也没多好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还偏生被他遇上了。
苏先生打量着苏白,问,“是不是永安侯找你说过些什么?”
“也没。”
听这话苏先生就知道永安侯肯定是找过苏白的,苏先生道,“永安侯的话,你一句都不必信。我认识他许多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那天我为什么会带侍卫?”
“还有,你自己多大你不知道么?长卿五岁的时候,咱们去的赵家,那会儿你比长卿矮一个头,想想也不是真的,要我说多少遍。”
苏白也不想叫他娘生气,只是,不是滴血验过的么。
苏 先生道,“你真是宁可相信这种处处可以做手段的滴血验亲,也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我。”说着吩咐丫环端来一碗清水再取来药箱,打发其下去后,苏先生自药箱 中取出个瓷瓶在里面倒了一滴水色液体,用银针在苏白刺出一滴血。接着,又自苏澎指间取了一滴血,两滴血在清水中飘浮片刻,凝为一体。
苏白都结巴了,“娘,这,这,这……”
苏先生道,“以后别疑神疑鬼的。”
苏白结巴半日才把舌头捋顺,他看着自己微外冒血的指尖儿,问,“难不成那天……”
“我少时就在永安侯府长大,侯府那些世仆,我认识一两个,恰好有人在永安侯身边当差。”苏先生道,“滴血验亲时可做手脚的地方太多,我早说了你不必信。”
苏白抱怨,“娘,那你不早点告诉我。”他心里憋闷了好久哪。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
一想到永安侯不是他亲爹,苏白简直jīng神焕发,到他娘身边给他娘捏肩敲背巴结讨好他娘,道,“你该原原本本的跟我说,有什么事jiāo待我去做。”
“你这种随便就能给人骗到别院硬按着滴血认亲的xing子,有事也不敢jiāo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