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前提是能寻到凶手,若是寻不到,他们受到的责罚只怕也是成倍翻,如此一来更是让在座之人对那凶手愤恨不已。
孙朝阳道:“从她们身上搜到了残破的衣物,经鉴定那有孕女子身着的是如意花绮,这如意花绮是京中女子所爱之物,价格颇为昂贵,只有殷实之家才有钱购买。而另一名则是上好细棉,富贵人家的丫鬟们最喜欢这样的料子,由此可以推断两人若是相识应为主仆。”
庄重微微皱眉,“这两种布料都颇为常见,从此下手寻人只怕不易,可有寻到她们的首饰?”
一名官吏摇头叹道,“这凶手极为小心,衣物都不过是寻到了几块小碎布,怕是不小心落在身上而已,更别说是首饰了。”
庄重道:“去查一下最近失踪的人,一名死者有孕,而且是双胎,三个月已经能瞧出肚子微微隆起,再大意的人家也应知晓,如此明晰的线索应是不难查出死者身份。”
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没查出来,失踪报案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庄重诧异,“怎么可能?”
孙朝阳毕竟浸yín多年,一下就想通里头门道。
“两位受害者皆是年轻女子,其中一人还是年轻妇人,若是被匪徒劫走即便救回来名声也毁了。有些人家怕被人笑话,即便人失踪了也不会大张旗鼓去查。寻到了结局也好不到哪去,不是寻借口休弃就是直接扔进家庙中去度过余生。实在寻不到,宁可说是bào病而亡,也不敢公之于众。”
庄重听此愤怒不已,“这不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吗!女子受劫本就痛苦不堪,身为亲人不去安慰便是罢了,还要伤口上撒盐!这些都是匪徒的错,怎么能怪到女子头上?!”
一个老学究一般的人捋须,颇为轻蔑道:“都说苍蝇不碰无fèng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出事必是那女子本身德行有亏,否则为何不劫持别人偏偏劫持她呢?若是穿得严实点,不打扮得招蜂引蝶,哪里又会被那些劫匪瞧上。弄得花枝招展的,不就是想要勾引男人嘛。所有说若是出事,必也是与那女子有莫大关系,家中之人自然不想声张了,否则家族中其他女子会受到牵连,觉得这家族女子都是不着调的。”
庄重听到这话直接气得火冒三丈,这和前世一出现女子受到侵犯的案子时,各大论坛微博上某些‘直男癌’理论真是一模一样,他虽然不是女子,可听到这样的言论简直恶心到了极点。尤其他从事这一行,比其他人更清楚案件的真相,由此为那些倒霉的女人所痛心惋惜,一心一意想要将罪犯绳之于法,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让她们重新找回生活的自信。可偏偏世界上有这么一拨人,他们用恶毒的语言将那些本就伤痕累累的受害者们伤得更加彻底,原本已经恢复的心再一次受到伤害,从此世界yīn暗甚至为此走向死亡。他碰过不止一例类似的qíng况,他们辛辛苦苦的寻到了罪犯,开解了受害者,可是那些死里逃生的受害者,没有被恶徒杀死,而是被舆论活活bī死。就算没死,所受到的伤害也是外人无法想象了,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总有这样那样的心理疾病。
庄重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你,给我滚出去!”
老学究也是这大理寺的老人了,一听庄重竟然这般跟他说话,顿时也怒了起来,口气不善道:“庄大人这是何意?”
庄重沉声道:“既然你觉得这女子受害是活该,何必假惺惺站在这里寻求真相!只盼你和家中最好一世平安,否则无人会去救助,只因为都是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一切都是活该!”
“你——”老学究怒极,想要咒骂,终究因为庄重的品级比他还高,又是文渊候之子不敢说得太过,“莫要以为你有些本事就可在这里嚣张,不过是huáng毛小儿,真把自个当回事了!”
庄重冷哼一声,“至少比你有用些。”
老学究眼睛都瞪红了,孙朝阳这时候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吵吵!你没有本事把凶手抓到,就推到受害者身上,莫非以为这样就能抵得住官家的雷霆震怒吗!?”
老学究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多话,已经过去了一天,可案子却没有实质xing的发展,再这么下去他们这里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若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被罢官倒还罢了,怕是会影响到子孙。
可终究被落了面子,甩袖离去时不忘道:“我就要看看就凭这么个小子,能不能寻到凶手,若是寻不到,我必是要上书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