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仵作”这个职业。
宋法明确规定,“检验之官,州差司理,县差尉,以次差丞,薄监当,若皆缺,则须县令自行。”
而仵作在宋代,其实是作为验尸官检验尸体的辅助人员参与检验,主要任务是处理尸体,并在验尸官指令下向在场群众报告伤害qíng况。
而提刑官是各路也就是各省专门负责监督刑狱、诉讼,平反冤案,打击不法官员,相当于省级司法部门的最高长官,所以宋慈会验尸也是很正常的了。
那时政刑不分,县令的功绩之一就是刑狱案件的侦破,所以都会非常重视这方面。
要是没几手,如果被仵作忽悠,酿成冤案,后果会非常严重。就算N年之后翻案,我看那些资料当初审理官员不是被咔嚓就是被流放,再不济仕途也无望,判错案的成本还是挺高的。
不过从元朝开始,将宋代要求检验官躬亲检验的制度改为监视,由仵作验尸,并出具保证书,也就是后来大家对仵作的印象。
为了戏剧效果,本文里是糅合了这两种制度,就跟《大宋提刑官》里一样,除了宋慈这个官会验尸,其他人都不会(唯一会的那个还是从仵作爬上来的),而他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 ̄)︿仰头,不知不觉啰嗦了这么多,ORZ,变成文中的字该多好= =
第19章 雕青
卢峰看了庄重一眼,一言不发领着他到王家一僻静之处。伺候的奴仆都被打发走,只有两人立于院中。
“说吧。”卢峰声音低沉,语气中已没有了方才的兴奋。
庄重更加肯定,卢峰已经猜到了什么,不再犹豫便将圆觉之事一一道来。
卢峰握紧拳头,脑门青筋bào露,用力往身边假山一捶,竟是打缺了一角,手却只是微微发红。庄重心中一凛,若这拳头砸他身上当场没命,心中虽然有所畏惧,却没有退后一步。
卢峰目若铜铃,“你说圆觉才是我外甥,可有何凭证?”
庄重从随身兜里掏出一张纸,卢峰接了过来,上头画着一个人,画法有些奇怪,所用笔墨也并非寻常所见,却将真人惟妙惟肖的展现于纸面上,比平时所见的图画都更为bī真。
“这是我曾给圆觉画的像,他自小养于庙里,又几经颠簸,已寻不到与身世有关的任何物证。”庄重根据骸骨复原人像的技艺在省法医界是数一数二的,素描也十分在行。
看清画上之人,卢峰瞳孔一缩,仰头将涌上眼睛的酸楚硬生生压了下去。画上之人是个年轻的小和尚,竟是与自己妹妹卢柳枝有七八分像!
“他被葬在哪?”
“就在他遇害那处的山顶上。”
卢峰突然猛的揪住庄重衣领,目光锐利骇人,“是不是你故意将他杀死,然后冒名顶替!?”
庄重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艰难道:“我……若真有此心,又……怎会与舅舅说明白,你们总归寻不着证据,我何……须自寻烦恼?就是在文渊侯面前,我……也未曾承认过什么。”
卢峰这才将手松开,庄重猛的咳嗽,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这才又开口道:“那时文渊侯所派来的护卫也正好赶到将我救下,他们也可为我证明。我不过是个山里的小和尚,哪里有本事寻凶杀人。圆觉确实因救我而死,可绝非是我所害。我与他亲如兄弟,本还想着一起还俗,况且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圆觉的身世,我又如何会为此害他?”
“那你又如何知道那些不是流民,又如何得知那些人不是冲着你而来,而是冲着文渊侯之子,他们的目标可是你。”卢峰眼神若利刀,让人无处可循。
庄重心中坦dàng,也就无所畏惧,解释道:“我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小和尚,不需要费劲派这么多杀手对付我。刚开始我也不敢确定就是冲着文渊侯之子而来,而且文渊侯的人一看到我也误认我为文渊侯之子,是他们告诉我有人不愿让文渊侯之子回京。”
卢峰沉默不语,皱眉不知在思考什么。庄重又道:“我之所以肯定那些人不是流民,行动像是受过训练,行动有序,并非一般的乌合之众可比这是其一,其二那座山上有比我俩食物丰富的人,他们却直冲我们来,一个和尚又有何可抢?况且他们是直接冲过来杀人,一般流民大多先抢食物遇到反抗才会杀人。那座山有不少逃难百姓,胡乱杀人很容易惹来众怒;其三,他们身上都有相同的雕青。”
雕青也就是刺青,当时庄重为了查看尸体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后来之所以一路装成高僧样也是因为那时表现得太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