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哭笑不得:“姑娘越说越不成样子,谁都没有,我啊,谁都看不上,就想安安生生的伺候姑娘一辈子!”
“这话听着真舒服,可那是不可能的,娘昨天已经同我说这件事了。”
“夫人说了?”小桃红也紧张了起来,“夫人怎么说的?”
倩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娘说,你同chūn花都不小了,特别是你,再不嫁就真成老姑娘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呢。本来我想明天再问你的,不过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你就说说吧。你别光脸红啊,这可不是脸红的时候,到时候让我误会了,随便给你指个人你可别怪我。”
“姑 娘!”小桃红臊的不行,想要不说吧,也知道倩姐说的是正经的,尤妈子也给她说过同样的话,但要说吧,她到底是个大姑娘,就算有些想法,一时也不好意思说出 来,就在那里低着头,来回绞着自己的手指。倩姐也知道她一时张不开嘴,就打了个哈欠,“你好好想想,这两天给我个回答,要不然,我就自己瞎捉摸了。”
小 桃红应了一声,低着头红着脸出去了,连灯都忘了帮她熄,倩姐也没有叫她,她早先虽然睡着了,却并没有睡的多死,否则小桃红的翻身也不至于就影响了她,现在 醒了,更是没有困意。的确,今天就是开考的日子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弘毅就要起来倒县学里去参加考试,虽然后面还有府试、院试,但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就 不要提以后了。
她在这里对着蜡烛发怔,而在同一个院里的弘毅,此时也没有睡意,和倩姐不同,他是压根就没睡。虽然他在人前装的淡然,虽然他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但那不过是一种伪装,他很在意,都快在意死了。
他 还没有过生日,今年不过十七,哪怕按照过了年就虚一岁的算法,也只是十八。十八岁的秀才在整个大留朝并没有什么好稀罕的,但在青茗县,却能说的上是个俊才 了,特别是从他开蒙的时间来算。昨天章文庆就对他说过:“你呢,火候是有了,现在就看运道。运道有了,秀才是没跑的,可这事也不好说,就算这一科不中,下 一科再来也不急。”
二十一岁的秀才还不能说老,三十岁之前中举都能算好的,可他真没这个时间。倩姐已经十六了,他这一科不中,哪怕以后中了举中了进士又有什么用?
想 到这里他再也躺不住了,起身点了灯,来到书桌前。现在他同天儿已经不是一个房间了。这两年知味发展的越来越好,府城那里开了两家分店不说,整个长河府,几 乎每个县都有加盟的铺子了。虽然现在这算是王道安的产业,可这位三公子会做人,分了章家一成的gān股,虽只剩一成,可知味扩大的又何止十倍?
倩姐早先买的那些地都派上了用场不说,这些年又增加了几块产业。具体是多少他不清楚,也没去打听,但是他知道连那五妞都开始穿绸缎衣服了。
章家人口少,早先那房子又收拾的极为舒服,本来是不准备再扩张的,谁知道一年半年前竟遭了贼,倒没偷去什么东西,却把全家上下都吓的够呛,后来查明,正是后面的一个邻居,因见章家日子火红,再加上自己一时拮据就起了歹心。
因 为这个事,章家上下才觉得不能再在观前街住了,虽然他们和大多数邻居都相处的不错,可这地方本就不是好地段,住在这里的也都是家境一般甚至比较贫困的,这 里的可不知道什么王府、三公子,一时红了眼,那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这一片也不是衙门里关注的地区,出了急事想叫衙役都难。
正 巧集庆街这边空出一幢三进的院子,倩姐等人来看过后,最后以八百两的价格买了。这个院子是观前街的两倍多,章家人少,他这个身份尴尬的毅哥也分了一个单独 的院子,本来柳氏还说给他配小厮,被他千推万辞的拒了,现在他这个院里就只有一个姓贺的妈子负责洒扫看门顺带帮他浣洗衣服。
他磨了磨,拿出纸,想要再写个时策,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竟是什么都写不出来。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再落笔就是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这个晚上,不知道多少个家庭睡不着觉,多少户平时节俭的人家把灯亮了一夜。离集庆街有五道街的李家此时就是同样的qíng景,不过晨哥的房里现在不只是他自己,还有章淑萍。
章淑萍煮了糖水,把平时舍不得用的银耳也拿了出来:“喝了这个就闭上眼,就是睡不着也养养神。”
“我知道了娘,又不是没有经过,你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