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已经证实了,用了晚饭,三妹妹就把身边的人都打发开了,说要静静心,过了一会儿就跳了池子。因为人都被她打发走了,她刚跳下来的时候也无人发现,后来还是卫妈子正好路过,听到不对,往池子边看了看才发现的,连忙喊了人把三妹妹救出来。我同姨娘刚听到的时候也很意外,还以为她遭人推攘,连问了她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不知qíng的。”
“可这也不能说明是她自己跳下来的呀,也许她受了什么惊吓?”
安姐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同姨娘早先也是这么想的,是三妹妹自己说的。”
收到消息的时候,她同杨氏都是大吃一惊。认真说起来,高家现在是少有的平静,没有不靠谱的小妾耀武扬威,也没有婆媳大斗法。舒姐被拘在高老夫人的院子里,高老爷亲自派了两个妈子去照看,说是照看,其实就是看管,衣食住行不会亏了舒姐,但要想自由却是难了,就算高老夫人想给个方便也不行。
当然,要说得宠的妾也不是没有,杨氏现在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妾做的那是绝对成功——高老爷为了她,连正妻都不娶了!
但杨氏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包子,你让她被人咬两口不难,让她去害人,那简直需要一场绝对的进化。所以杨氏母女真没想过家里会出这种事,当听说静姐是一个人的时候落的池子,杨氏还想到了驱邪上!
“不用查了,是我自己跳的。”虽然杨氏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类的东西,安姐却不会这么想,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球球,虽然还只是个小狗,但球球颇有原主人的风采,经常会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qíng。前段时间的丰功伟绩就是总偷留哥的鞋子,而且只偷那种老虎头鞋,偷了之后就藏在自己的窝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虽然摘星阁离主院比较远,她还是联想到了这只抽风狗身上,并且发散xing思维的想到了朱抵。而就在这个时候,静姐开口了。一开始她很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就是我自己跳的!”静姐躺在chuáng上,抬着下巴,一边哆嗦着一边回答。
“为什么?”难道是突然有了跳水的yù望?
“为什么?因为我在这个家过不下去了,因为我被你们母女bī的过不下去了。”静姐说着,带着一种嘲弄,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满满的恶意,“嫡女被一个妾给bī的过不下去了,也不知外人会怎么看。”
杨氏杨氏瞪着眼,过了好一会儿红了眼圈,“三姑娘,你这话、你这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哆嗦着走了出来,安姐担心她也连忙跟了出来。这个答案远远超出她们的意料,可更令她们无法接受。安姐还好点,知道青chūn期的熊孩子思维不能按正常人看待,杨氏就想不通了。她虽主持中馈,可大多事qíng都是按照张氏早先定的方针做的,这一是张氏定的的确不错,二来也是她不想越过这个主母,不管对张氏有多少怨恨,那都是她自己的私怨,在明面上她还是想让众人看到她对张氏的尊敬的。
而对静姐姐弟呢,她也是极宽厚的,毫不亏心的说,比张氏在时还要宽上几分。从吃食到衣物,甚至时月钱她都给涨了上去。当然张氏在时必会私底下再给自己的孩子其他补贴。但张氏的箱子、库房她从未动过,就想着待这段忙过,让高老爷来处理。张氏的遗物当然是由轩哥和静姐继承的,连同庄子铺子的收益她也不想cha手。如果高老爷想自己接管,那是高老爷的事,她是不会管的。
从哪方面来看,她都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但静姐却用这种方式来对抗她。是的,静姐没有成功,她也根本就没想过成功,真想寻死,她自有大把的手段,她要的,就是让所有人看看她杨氏是怎么苛待他们姐弟的!要让全京城的人都来骂她啊!她完全不难想到,待这事传出去后外面会怎么说,张家会怎么cha手,甚至连言官,都有可能参她!
她做错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老爷、老爷……”她哭着跪了下来,“这个家我是当不了了,老爷还是让我……到庙里去静修吧。”
“大娘子!”高老爷抱着杨氏,“你已做的极好,是那个孽障不知好歹,我、我、我……”
他想说打死静姐,到底有些不忍,最后道:“你放心,我必会给你一个公道!”
他说着就要往里面去,安姐再次拉住了他:“父亲此时不易进去,没得三妹妹更厌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