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少夫人只管放心,账房里服侍的几个小丫头,都换上了我们的人。就是两个妈妈住的地方,也都安cha了几个人手,若是她们私下沟通,老身是一定收得到消息的。”
“老妈妈办事,我是放心的。”七娘子就赞赏地按了按老妈妈的肩膀,“以后这几个月,还多得是要仰仗你的地方呢!就是母亲当年留下的老帮手们,恐怕都要请几个出山来撑场面了。”
老妈妈顿时愉快地笑了,她起身告辞,“虽然也安cha了人手,但总还是我亲自看着,放心一些。”
等老妈妈出了屋子,立夏跟着七娘子进了西次间,才称赞她,“真不知道您的心是怎么长的!总觉得要比商代的比gān呀,还多了一窍!”
七娘子不禁哈哈大笑。“当家嘛,靠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工夫呀。”
她又若有所思,“也不知道祖母究竟是不是安心要折腾我了。”
七娘子猜得不错,太夫人果然就不消停起来,当天晚上吃过了一席酒,第二天就闹了个肠胃不舒服,还嫌钟先生看得不好,要七娘子另找大夫,一时间,七娘子颇有些脚不沾地的意思。
236能人
进了八月,很快就是中秋了。
虽然还有半个月的时限准备,但像中秋这样的大节气,府中上下人等都是很看重的,才过了八月三日,太夫人就嚷着要好好地cao办cao办,并不愿意在流觞馆里吃酒,而是想开了高处的望月楼,大家在望月楼上赏月,安排一班小戏子们在山下chuīchuī打打——这样才够风雅。
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七娘子一边熟悉人事,一边还要按照众人的口味拟了菜单,又要吩咐李庚家的和几个管事妈妈一起,cao办中秋的宴席,还有望月楼的打扫修缮,还要和郭福家的——管许家一班小戏子的管事妈妈一起,商量着定了戏单出来,种种琐事,不一而足。
“这还好是笼络住了李庚家的。”她就和许凤佳闲话,“这吃上的什么事,她都能举出无数的例子给我参考,要不然有很多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是没有她,也有老妈妈。”许凤佳倒不以为然,“她也是个聪明人,不敢和你拿乔,否则你问老妈妈,还不是一样?”
许夫人手底下多少老管事妈妈,现在都蠢蠢yù动,想要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李庚家的既然被自己收服,当然要为保住自己的差事奋斗,七娘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笑道,“说得是,母亲给我这枚戒指,助力真是不小。”
虽说一般新人上位,底下的妈妈们总要有所动作,但七娘子人又jīng细、又威严,这些天众人冷眼看来,竟是拿不到她的一个错处,又有老妈妈掠阵,许夫人赏赐的huáng金戒指护身,众人竟一反常态,都有些战战兢兢,深恐做了出头鸟,反而被七娘子拿捏起来,杀jī儆猴。
既然无形间都被七娘子吓怕了,这份家务,七娘子就执掌得很顺,虽然也有些料想不到的地方,但她身边有老妈妈这个经过事的大管家在,遇到不懂的地方,遣人一问,难题顿时迎刃而解。因此太夫人虽然不断地兴出事来,但府内诸事运转得却都很安稳,并没有难得住七娘子,只是让她比往常更忙碌了一些。
等到八月五日,许家又接到消息:四少爷所属军队回京换防,这位离家四五年的许家子,终于能回京过一个中秋了。
这消息一传出来,首先四少夫人这一喜非同小可,也开始折腾七娘子,每日里不是要申领墙纸,把慎思堂里的墙壁天棚,重新都糊了一遍,就是见天地来问七娘子要摆设,要被褥,要各式各样全新的家用器具……虽说物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讨厌在一个琐碎上,七娘子顿时被绊住了脚,常常一整个上午,忙得都喝不上一口水。
敏大奶奶来看她的时候,就特地捡了下午进明德堂来。
“你刚当家,一早上肯定是忙得不可开jiāo,我就不来讨嫌了!”敏大奶奶这一次倒没有带南齐生的女儿,“到下午来陪你说说话,倒也是好的。上回我到大伯家里,瑞云还说,请我多来陪你说说话呢,她倒也想着过来的,只是从早到晚都不得闲。”
权瑞云一进门就要当家,她又不比七娘子,是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没有闲心外出搞社jiāo,也是常理。七娘子略略皱了皱眉,也叹道,“我几次回家,瑞云都是和我们坐一坐,就到外头去忙家务了,一时也来不及问,她这一向开心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