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深耸了耸肩,把画架转过来对着她,笑道,“你看我画得好吗?”
含光定睛看去,都要呆了一呆——许云深画的是个背影素描,一个少女伏案手执毛笔,正在作画,因为少女作的是国画,本身素描用的又是写实笔法,便形成了很有趣的对比。简单地说,虽然只是素描,但这幅画的确很有意思,而这种意思是她这个外行人也能领悟的。正因为她是画中人,所以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许云深对她身材的jīng准表现,甚至夸张一点说的话,连气质都能在这几笔里传达出来。
她现在有点理解元红gān嘛对送画的事那么气愤了……含光发自肺腑地道,“真的很好啊!——你确定你要送我一幅吗?我怕我的宿舍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说到画,许云深一下就变了,他显得自信而专横,每句话都带了qiáng大的信心,仿佛事实就是如此,“只要在能欣赏它的人手里,它就是幸福的。”
他轻轻地抚了抚画架边缘,敦促含光,“你继续画,别理我了。”
含光只好继续画下去,虽然刚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慢慢地,随着心里回忆的渐渐浮现,她也就画得更顺畅、更专心了。——她不是在画成品工笔,更多的就是打个稿本而已,花了一整个下午,总算是把稿本给打好了,虽然最后许云深忽然又cao起相机给她多角度拍照,但含光也懒得去管了。毕竟她现在多少也猜出来了,他似乎是想以这个意象为灵感,画一幅油画。
别人愿意画她,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含光并不打算多管,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希望,最后出来的成果别和许云深最近在画的一样,是那种花花绿绿,扭来扭去的色块就行了……
耽搁了这么一下午,基本已经到了晚饭时分,刘景羽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含光接了说了几句,他便道,“那我来接你吧,你在学校吗?”
“啊……不,”她忽然有点尴尬,“我在许大哥家里……”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刘景羽的声音才响起来,声调倒是没什么变化。“那我来接你。”?
☆、危机感
? 含光画得也不是工笔,用不了多大的功夫,打好稿本后再用几天上色,也就算是完成一副国画了。她接了电话后就决定明天再来画,不耽误许云深吃饭,遂收拾起文房四宝来。一边和许云深聊着国画的事——在出国留学前,许云深也学过国画的,所以才有这些画材备着。
可能是因为比较有共同语言的关系,许云深忽然记起来关心她了,“对了,你平时都是怎么回家的?我记得这附近没有什么公jiāo地铁站啊?”
“这里离大学比较近,一般都是出去打车。”含光道,“走一段就是一条大路了,还是有车经过的。”
“整个内城都难打车,我送你回去好了。”许云深说着,“你也应该提醒我的,你不说,我怎么注意得到?”
内城的住户,一般非富即贵,老住户里平民已经没有多少了,因此出租车很少跑内外城这条线,毕竟一般的金融办公区都是在外城的,内城主要是以皇城为主的居住区,大部分人出入都不必打车。也就只有几所大学附近有客源,含光常走的那条路就因为可以直通往国子监和一处购物中心,所以才会有空车经过。所以其实打车也不是很难,她道,“不会啦,一般等一会就都有了——不过今晚刘大哥请我一起吃饭,会来接我。”
许云深笑道,“哎呀,你和他很熟悉嘛。”
含光其实也觉得和刘景羽的关系很不好解释,事实上,作为一个单身的漂亮少女,在秦国,她和任何一个男xing,不论年龄大小、已婚与否,只要有点私人联系的话,这关系似乎都很不好向别人解释。比如说许云深吧,虽然两人是职务关系,但在别人来看,她天天和他同进同出,一进他屋子就呆半天的,院子里就这俩孤男寡女还没别人了……这啥关系?外人看在眼里,她解释得清楚吗?
“毕竟我和德瑜是好朋友嘛,德瑜现在海外度假,我一个人住,刘大哥就多照顾我点了。”她只能轻描淡写地解释,又不能不代刘景羽邀请许云深,“要
不要一起来呀?说起来,许大哥你平时都怎么吃晚饭的呢?”
“叫外卖。”毫无例外的答案,含光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时,手机响了,刘景羽已经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