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想在上京城为何致寻一门亲事,如果没有陆湛的那番话,卫蘅只当罗氏是想攀高枝,这无可厚非,不过如今看来,她又觉得肯定是杭州没有姑娘愿意嫁入何家,罗氏才会舍近求远的。
私下里,卫蘅怕何氏给何致说亲,万一害了人家姑娘,今后难做人的还是何氏,都是上京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卫蘅就变着方儿地将何致喜好男风的事qíng告诉了何氏。
何氏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那么热qíng地帮何致相看姑娘了,反而送了两个美艳的丫头给何致,希望他能开开窍。
但不管如何,这辈子何氏是一点儿没有将卫蘅嫁给何致的打算的。
来年五月里,陆湛凯旋归京,卫蘅和chūn雪社的姑娘们依然在御街旁边的茶楼二楼包房里看齐国公祖孙午门献俘。
卫蘅有些紧张,虽然昨日才得了陆湛的信,但看见信和看见人完全是两回事,她既想看陆湛,又怕被人看出端倪来,就这样心虚地瞅一眼,躲一眼,心跳得厉害。
马背上穿着一袭黑色织金战袍,头戴红缨盔,脚踏登云履的陆湛,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朝卫蘅她们的方向看来。
卫蘅觉得陆湛的眼神里带了钩子,将她的魂都勾走了。不过陆湛回京后,再也没有寻过卫蘅,虽然南慧一直在帮他传信,可是他没有在要求卫蘅出门跟他见面,卫蘅自己也不清楚她心底的怅然若失是为什么。
不过很快,陆家就托了安国公老夫人上门替陆湛求娶卫蘅,何氏有些担心卫蘅可能镇不住陆湛,不想允婚,但是老太太很看好陆湛,卫蘅也是女生外向,她不偏袒陆湛不行,这个人可是握着她的致命把柄的。
这门亲事议得很顺利,婚期就定在卫蘅女学结业礼后的第三日。
红央央的dòng房里,陆湛用喜称挑开卫蘅的盖头后,眼睛就像黏在了卫蘅脸上一般,再也挪不开。
一旁的喜娘等了良久,只能捂嘴笑道:“哎呀,新娘倌这是看新娘子看呆了。”这话引得哄堂大笑,陆湛才回过神来。
撒帐之后,陆湛本该起身去前头敬酒,由着屋子里卫蘅的妯娌、亲戚女眷等闹一闹新娘子,结果他就像被黏在了chuáng上一般,舍不得起身。
卫蘅简直被这么蠢的陆湛给气死了,轻轻推了推他,“你出去敬酒呀!”
陆湛不动,拿眼神示意卫蘅道:我舍不得走。然后陆湛转头看着那些看好戏的女眷,意思是让她们识相一点儿,赶紧散了。
不过大概是气氛太热闹,而陆湛此时眼神的杀伤力在爱qíng的滋润下威力大减,反正是没人听他的,最后他只好理了理袍子起身。
卫蘅梳洗沐浴后,还没用小点心充饥,就见陆湛回来了,“这么快?”
陆湛道:“晋阳他们几个拽着我吃酒,我把他们都喝翻了才得以脱身。”其实这话的涵义就是,一点都不快好么?
chūn宵一刻值千金啊。
红烛影动,猊炉飘香,旖旎之后本该是qíng浓爱浓之际,卫蘅的脸色却在从净室出来时,变了天。
卫蘅忍着不适,快步走到chuáng边,拿起那撒着红点的白绫,转身怒瞪着陆湛,“这是什么?”
陆湛摸了摸鼻子,沉默不语。
卫蘅踏上chuáng前的脚踏,希望不在身高上把气势输掉,她cha着腰道:“你不是……我们不是?”后面的话卫蘅没脸说,但是她已经猜到了事qíng的真相,肯定是陆湛骗了她,今晚他们才是第一次圆房哩。
难怪刚才卫蘅痛得不得了,即使陆湛耐心地调、弄着她,最后还是疼,她原本以为这挺正常的,毕竟她当时和范用的第二次也是十分疼的。因为先入为主之见,她在上chuáng前看到chuáng上铺的白绫时,也没在意,心里想着这是下人打理的,她们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婚前失贞了。
陆湛上前来拉卫蘅的手,卫蘅“啪”地就打开了陆湛的手,“你这个人太坏了,害我,害得我以为……”卫蘅越想越伤心,从庄子上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担惊受怕,害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又恨自己贪生怕死,怎么不一根绳子吊死了才对得起“贞洁”二字。
卫蘅觉得陆湛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苦,居然拿这样的事qíng骗她。
陆湛qiáng行搂了卫蘅的腰,“珠珠,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若是婚前失贞,你一定又难受又害怕,以后也会自觉低人一等。可是,珠珠……”陆湛拉起卫蘅的手,“我不能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险。”
卫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水xing杨花的人吗?你答应过你就不会嫁给别人的,何况,何况你还派了南慧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