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咽,又何来当众赏兴国公府大少爷一脚,将他踹进牛粪里的事?
正想着呢,就听清韵问楚北道,“你吃药了?”
她不仅问,手还在楚北跟前晃。
楚北握着她的手道,“不是不报,是时机未到,兴国公府心胸狭隘,锱铢必较,又是外戚,是扶持安郡王夺嫡的最大助力,将来安郡王登基,必定会重用兴国公府,可兴国公府如此小肚jī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纵然没有证据,可大家依然心知肚明,就算皇上还有五成想把皇位传给安郡王,有兴国公府这样的外戚,只怕也只剩下两三成了。”
传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要顾虑的事qíng多着呢,毕竟他们都想着皇位能世代永传,凡是有可能影响皇位传承,影响国祚的事,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而历朝历代,外戚专权的事,实在太多,外戚可以说是帝皇施展制衡之术的关键。
兴国公手里已经有十万兵权了,要是安郡王登基,必定会铲除镇南侯,以今日兴国公府行事肚量,只怕连献老王爷都不能幸免,到时候大锦朝的兵权,至少有半数在兴国公的手里。
兵权高于皇权,到时候安郡王行事,必定受兴国公掣肘,再来一个排除异己,这大锦朝可就是兴国公手中之物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大锦朝就会走向灭亡。
楚北说着,望着清韵,问道,“为了大局,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清韵笑了,她好像明白皇上把大锦律法给楚北看的原因了,皇上这是要镇南侯府行事光明磊落的意思啊。
兴国公府用肮脏手段,为人所不齿,镇南侯府则行事坦dàng,光明磊落。
当即高下立见。
清韵望着楚北,笑道,“你好像做什么事,都大有深意。”
赏给兴国公府大少爷的那一脚,狠辣至极,可偏偏叫人挑不出来错,毕竟兴国公府大少爷羞rǔ人在前。
可赏了兴国公府大少爷一脚之后,他怒气消了,可是兴国公府的怒气这辈子都消不了了,以后看到楚北,行事都会走三分极端。
一走极端,就容易犯错。
清韵不信,兴国公府大少爷在楚北手里犯了错,还能逃掉,肯定会倒霉,一倒霉就又生气……从此陷入恶xing循环。
楚北低笑,笑声醇厚中带了三分压抑,“皇上一日不立储,镇南侯府就不敢掉以轻心。”
清韵轻笑,镇南侯府用心到底还不够,大皇子才是关键啊。
可惜人家太任xing了些。
“兴国公府算计我的事,以后有机会,我自己报,”清韵笑容清丽,恍若一朵盛开的山茶花。
屋子里,两人在闲聊。
外面,青莺打了帘子进来,凑到清韵身边道,“姑娘,绿儿打听清楚了,大夫人回忠义伯府,是侯爷帮她出了个负荆请罪的主意。”
“负荆请罪?”清韵眉头敛紧,有些憋闷。
她好不容易才让忠义侯府被贬,就这样让它再恢复爵位,她不甘心。
可被自己的爹坑,有什么办法呢。
“这样就难住你了?”楚北端茶轻啜,悠哉而问。
那种成竹在胸,天下之事,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样子,叫清韵觉得有些牙痒。
清韵瞥了他一眼,笑容中透着几分诡异,十分晃眼。
“你虽然厉害,但也不要小觑了我。”
第二百五十一章 诚心
楚北凤眸闪亮如星辰,他手指轻敲桌子,笑声绵长,“有何妙计?”
“负荆请罪。”
清韵笑声清灵,比窗外枝头上立着的huáng莺还要婉转动听。
楚北眸底笑意更深。
这女人的脑袋瓜转的可真是快,他是甘拜下风了。
喜鹊和青莺两个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小脸皱成了包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侯爷帮大夫人出的主意是负荆请罪,这是能帮忠义伯府恢复爵位的好主意啊。
姑娘也说负荆请罪,却能破了忠义伯府的如意算盘,她们怎么听着愈发迷糊了?
两丫鬟想了一夜,也没能想明白,问清韵,清韵只笑不语,然她们自己琢磨去。
一夜安眠。
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阳光晴好,碧空无云。
昨晚睡觉前,又抹了些药,脚腕的崴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虽然走路还有些疼,至少不用丫鬟扶着就能走了。
清韵起chuáng洗漱,吃过早饭,就去书房抄大锦律法了。
她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因为她伤了脚,行走不便,二来她出嫁在即,满打满算只有二十天了,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就单说,皇上把秋桐赐给侯爷时,曾格外叮嘱让秋桐教她规矩,到现在都还没j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