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的脸色顿时一青,偏逸郡王当没看见似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大半夜的。大皇子诈尸去找献王府找我,本郡王一定会好酒好菜的款待着,何况是青天白日了。”
安郡王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二皇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和颜悦色的看着逸郡王道,“逸郡王行事坦dàng,叫人钦佩。”
安郡王瞥了二皇子一眼。这还没进京呢。就开始拉拢逸郡王了吗?
他以为逸郡王是随随便便可以拉拢的吗?
他未免太高看了自己,小瞧了逸郡王。
正想着呢,就听逸郡王上下扫视二皇子。一脸惊诧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不其然,二皇子才跟江老太傅学了几天为人处世的道理。跟以前比,就跟脱胎换骨了一般。难道以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吧,逸郡王只是小小的踩了二皇子一脚,然后狠狠的碾压了安郡王一脚,至于捧江老太傅。全是顺带的。
安郡王脸色yīn沉,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揍逸郡王了。
整个京都只有他有本事挑起他想不顾一切凑人的冲动。
二皇子心里也有些不虞,以他皇子之尊。大庭广众之下求和,且被他这样笑话。实在是颜面扫地。
可他也清楚,逸郡王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收买的,以他和安郡王的矛盾来看,安郡王拉不下脸面拉拢他,他也不屑于和安郡王为伍。
反倒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屈居安郡王之下,也知道逸郡王是献王府的宝贝孙子,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是以就算有什么矛盾,也都是极小的,至少他没和逸郡王动过手。
至于吵架,和逸郡王有过口舌之争的人太多太多,多的他都数不过来了,所以不值得一提。
他有把握拉拢逸郡王,进而拉拢献王府。
献老王爷虽然身子骨硬朗,但年纪摆在那儿,膝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了,他总要为他的将来铺路吧?
逸郡王拉拢难度大,但是楚大少爷难度就小的多了。
以他镇南侯府外室所出庶子的身份,绝没有继承镇南侯府的可能,他眼神深邃,眸底深不可测,可见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就好办了。
二皇子正要说话,结果人家一夹马肚子,马儿就朝前走去。
安郡王和二皇子只能跟着掉转了马头,朝城门口走去。
两人不疾不徐,好像很享受这一刻。
马走的不快,城门前,站着两排官兵。
文武百官个个面带凄色,为大锦朝痛失大皇子哀恸,简直如丧考妣。
那哭声大不说,还层次不齐,听得逸郡王额头一颤一颤的,恨不得捂住耳朵了。
等走近了,勒紧缰绳。
那些文武百官们就跟上早朝似地,齐齐跪下,表示他们对大皇子过世的哀伤悲痛之qíng。
正哭的伤心呢,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谁告诉你们本皇子死了?”
说话声醇厚,像是远山晨钟暮鼓,原该让人心神安宁的声音,此刻却格外的震撼人心。
离的近的左右相,听得最清楚。
两人身子一怔,抬起头来。
正好见到逸郡王身边站着的穿着一袭锦袍的男子,将面上的银色面具摘下来,露出那张俊美绝伦,天妒人怨,人神共愤的脸来,他丰姿奇秀,宛如一块无瑕玉石jīng致琢而成。
就那么看着,左右相脑中迸出无数用来赞美的词。
萧萧肃肃,慡朗清举。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
这些都是古诗中对历朝历代那些绝世男子的描写,可用在眼前之人身上,只觉得无力,因为实在难述之万一。
可这张脸,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是大皇子啊!
大皇子还活着!
左相更多的是震惊,而右相则是喜悦。
大皇子还活着,他还活着!
他连忙站起来,然后见礼道,“臣给大皇子请安。”
后面那些大臣哭的正起劲呢,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一个个脸上的哀恸尽去,换上震惊的神qíng,一脸不敢置信。
大皇子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他戴着面具回来,大家还真没想到他会是大皇子,只当他是楚大少爷了。
大皇子活着,那棺椁是空的,还是有人死了?
能让大皇子和逸郡王一起护送棺椁回京,里面要是有人,其身份必定非比寻常啊。
至于是谁,大家很好奇,但是他们更好奇朝堂上的风云变化。
没瞧见安郡王和二皇子的脸么,那叫一个青红紫轮换了变,要是眼睛再瞪大半分,眼珠子都能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