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虚,清韵看在眼里,她笑道。“这里是兴国公府,不用陈三姑娘提醒,我也有那个自知之明,但我实在不明白。我和陈三姑娘初次见面,怎么就坑了你两回,这莫须有的罪名,不弄清楚了,我会寝食难安。”
树荫下。清韵和陈欣儿对面而立。
丫鬟则站的远远的,都竖起耳朵来,想听听她们说什么,其实偷听还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怕自家主子吃亏。
清韵问的直白,陈欣儿就不得不说了,不然就成了平白污蔑她了,她道,“上回,太后和祖母都商议了。要给我和安郡王赐婚,结果闹出安郡王非你不娶的事来,这么一打岔,我和安郡王的婚事就搁置了,本来我恨你恨得牙痒痒,但最后你差点被太后赐死,这事也就作罢了,现在太后又要给安郡王挑亲事了,祖母原打算今儿进宫找太后商议的,结果又因为你调制的面膜脸上起了红疹。生生给耽误了,我生你的气,难道生错了吗?”
清韵听得一笑,“你生气没错。但生我的气,我未免也太冤枉了吧?安郡王非我不娶,这就是个闹剧,倒霉的人是我,我从始至终都没看出来安郡王对我有半点qíng义,还险些害我丧命。我原就一肚子冤枉了,现在兴国公夫人病了,没错,她是因为面膜才起的红疹的,可面膜不是我亲手送给兴国公夫人的吧,如果今儿不是定国公夫人上门寻我,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况且面膜谁用都没事,唯独兴国公夫人脸上起了红疹,这是她自己的事,我想陈三姑娘吃饭肯定噎着过,那你是不是怨恨那种稻子的人呢?”
清韵语气轻柔,反问的陈欣儿都张不开嘴了。
方才听陈欣儿说坑了她两回,她心底就隐约猜到陈欣儿喜欢安郡王了,这个坑和安郡王有关。
试想一下,兴国公府不遗余力的扶持安郡王,要将他扶上皇储之位,甚至将来的帝王之位,不可能便宜了别人,肯定会把后位牢牢的握在手里。
陈欣儿是兴国公府嫡女,安郡王登基之后,她嫁给安郡王,将来生下嫡子,就是太子了。
兴国公府的地位会很稳固,稳如磐石。
这也是一般人家的做法。
但是现在她怀疑先太子其实是宁太妃和兴国公生的儿子,那安郡王就是兴国公的亲孙子了,陈欣儿是兴国公的亲孙女,孙女和孙子成亲,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兴国公不可能让安郡王娶陈欣儿。
而且,方才陈欣儿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兴国公夫人,没有提兴国公一句。
她就望着陈欣儿了,“我想兴国公应该是反对你嫁给安郡王的吧?”
陈欣儿怔了下,有些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这是兴国公府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啊。
清韵笑意璀璨,耀眼如夏夜星辰,美得恍然眼睛,她笑道,“我猜的,不过我想定国公夫人和你爹娘应该是坚持你嫁给安郡王吧?”
陈欣儿点头,这不显然吗,要是都不同意,祖母今儿也不会进宫找太后了。
清韵看着绣帕上的兰花,笑道,“虽然说你说我了坑了你两回的事,我不会认,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如愿,甚至我还会帮你。”
如愿估计难,但她还是可以帮她死心的。
清韵腹诽之言,陈欣儿自然听不见,但是就她说帮她,陈欣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会那么好心?”
“自然是不会有那么好心了,我帮你,是因为你也能帮到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清韵笑语盈盈。
陈欣儿越发糊涂了,“共同的敌人?谁?”
“宁太妃。”
陈欣儿,“……”
她脑子没烧坏吧,宁太妃怎么可能是她的敌人呢?
“你少挑拨离间!”陈欣儿有些发怒了。
清韵依然在笑,陈欣儿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她怎么就那么笃定宁太妃是她的敌人呢,正要问呢,话都到嘴边了,就听清韵道,“这会儿兴国公夫人应该等着急了,有什么话我们待在再说不迟,先去给她治脸。”
陈欣儿就只能把话咽回肚中,她和清韵闲聊,到底比不上兴国公夫人的脸重要。
迟迟不去,娘该数落她了。
“我们走吧。”
陈欣儿在前面带路,清韵跟在后面。
刚走到正院门口,就瞧见兴国公府大太太走过来,看到清韵脸上带着笑,她就放心了。
不过,她还是瞪了陈欣儿一眼,不知道宸王妃脾气大吗,右相夫人当初病的快死了,也没见她心软半分,兴国公府一直帮安郡王和宸王夺嫡,她能来已经出人意料了,还不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