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母子和好了,太后眼瞎了,太医们不得尽量医治啊,万一太医们治不好,她这个外传的医术玄而又玄的孙媳妇能独善其身?
眼睛没失明,治疗起来容易,要是真失明了,那可就难多了。
为了将来不麻烦,清韵觉得她得好好的给太后把把脉。
看见太后对着她们笑,清韵就迈步上前,福身给太后请安了,“这些天,清韵都没来给太后请安,实在不孝。”
清韵上前了,若瑶郡主只好跟着上前了,听到清韵的话,她歪头看了她一眼,见清韵脸上带着真诚,她jīng致的脸庞上,就有些窘红了,她才几天没进宫给太后请安啊,这就不孝了,那她好多天没来,不是更不孝了?
对了,现在好像轮到她给太后请安了,她该说什么好啊?
一着急,若瑶郡主心有些慌了,看到太后这样,她心底也不是滋味儿,尤其见太后让清韵起身后,就看着她。
看的很认真,好像要将她看清楚了,刻进心底一般。
那想疼爱却心酸的眼神,让若瑶郡主有些不自在。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过啊!
太后鼻子有些酸,眼眶一红,就更看不清楚了,任是她再怎么努力,都觉得模糊不清。
更模糊的是宁王小时候的身影,她最疼先太子,其次是皇上和长公主,宁王她从来就没有认真看过,只知道他很懂事,先皇夸过他两句。
可先皇夸了他之后,就夸皇上,她连一丝宁王会威胁到先太子的想法都没有过,又怎么会将他放在眼里?
还有这个亲孙女,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抱过她一下,她孙子孙女不少,抱得最多的是安郡王,其次是二皇子,再就是长公主府赵世子和明郡王。
只是六年前,长公主一家被她贬到封地之后,她就极少再见到两个外孙儿了。
看着太后眼眶越来越红,若瑶郡主彻底慌了,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啊,太后看着我哭了,我现在该说什么啊?
对,太后看着我哭,肯定是想父王了。
可是母妃叮嘱过她,她不能在太后面前提父王……
不能提父王,那提母妃好了。
若瑶郡主为自己想到一个好话题,纯真的脸上流露一抹笑容来,她上前,福身道,“若瑶给太后请安。”
甜甜脆脆的声音,jīng致如玉的脸庞上笑意如chūn,好像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驱走了黑夜的yīn霾。
太后心中一软,竟是迫不及待道,“快起来。”
若瑶郡主清脆的应了一声是,只是等她起身之后,又再一次的福身了。
连着请两次安,还从未有过呢,季嬷嬷有些惊讶,正要开口呢,就听若瑶郡主再一次开口了,这一次说话声更甜,就像是抹了蜜一般,“若瑶进宫之前,母妃再三叮嘱若瑶,要代她给太后请安,她身子重,街上又拥堵,等过些日子,她会亲自来给太后请安的,这一次就让若瑶代劳了。”
太后听着,眼眶又湿润了三分。
她没想到宁王妃没有怨她,反倒这么有心,太后越发愧疚。
二十年来,她厌恶太后,又何尝对宁王妃有过好脸色,她和皇后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当年先太子因皇后失了魂,不正是因为她和皇后合奏了一曲吗?
这么多年,所有和皇后jiāo好的人,她都不待见,但她从未对宁王妃下过手。
可先太子是宁太妃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能容的下宁王妃,宁王妃嫁给宁王这么多年,宁太妃不许她生下宁王的子嗣啊,当年宁王妃生若瑶郡主,如果不是若瑶郡主命大,只怕是一尸两命的下场,想到自己的漠视和纵容,差点让若瑶郡主丧命,太后再次哽咽。
若瑶郡主努力保持的镇定,再一次崩溃了。
为什么又哭了啊,方才还对她笑来着……
看着若瑶郡主扭头望着清韵,一脸苦瘪,害怕说错了话,季嬷嬷就慌了,赶紧小声提醒太后。
这么多年,宁太妃几乎每日都来给太后请安,没少说宁王府的事,她很不待见若瑶郡主,因为若瑶郡主不怎么喜欢给她请安,当然了,进宫给太后请安就更少了。
好不容易给盼来了啊,而且瞧着胆子不大,不过太后哭,给人瞧见了,有些害怕是在所难免的,可这一回吓住了,以后不来了怎么办啊?
现在的永宁宫不比从前了,最是需要热闹的时候,来的人越多越好。
太后回过神来,赶紧拿帕子擦掉眼角的泪花,连道了三声好,夸王妃有心了,然后问道,“你母妃她身子……可好?”
若瑶郡主心道,你都这样了,应该关心自己先啊,母妃好吃好喝,心qíng也好,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