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大事,当断则断,是胜是败她也都能咬牙承受,在这事上她却真是罕见地首鼠两端,难下决心。两人都上榻预备就寝了,蕙娘还没能定下主意。倒是权仲白拥着她的腰,率先在她耳边道,“白天说的,晚上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蕙娘万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一时心头乱跳,口中本能就要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急色。――可想到三姨娘的告诫,却又觉得自己的回话硬了点。她纠结了一会儿,才稍微放开了姿态,轻声道,“上回……人家下巴都酸了,你还没一点动静。到底还是用手才……你要是不怕,那我就……”
权仲白像是也没料到她的态度居然如此柔软,他愣了一会,才低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白天说的别的事,指的那是――啊,真的就是别的事。”
蕙娘愣了愣,才想起来她和良国公开的会,还没给权仲白通气呢,他也是想知道权家私兵在这一次行动中究竟有没有损失――这一回,她是真的宓孟胱甑奖蛔永锶チ耍权仲白却偏还不肯放过她,他含着笑意道,“嗯,若你说的是那些别的事……这也不是不能安排,这种事,熟能生巧么。”
蕙娘恨得直拧他腰上的软ròu,“你分明就是故意――故意……”
“我又不像你,那样爱吃人ròu,我哪想得到这么多。”权神医慢条斯理文质彬彬地开起了huáng腔,蕙娘竟无话可回,两人闹了一番,她才把良国公的那番话说了出来,因又好奇道,“也不知德妃究竟有什么本领,在我们一家都深受猜忌的时候,还这样得到宗房的信任。”
权仲白听到权族私兵受损的事,却并不如蕙娘和良国公一样放松高兴,也有些悲喜参半。此时听了蕙娘的疑问,他神色奥妙,似笑非笑,过了一会才道,“这件事,也许我知道一点。”
蕙娘被他激起了好奇心,便扑在他胸前,灼灼地望着他瞧:权仲白对此事也许心中有数,她是早知道的了。只是上回他不愿说,她也就没问而已,今日他难得吐口,她焉有不细问的道理?
权仲白故意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刚才我们说的事……”
蕙娘恨不得把他的命根子给咬掉了,两人一番缠磨,她到底还是落了下风,只好咬牙道,“死郎中,我答应你就是了……”
权仲白虽然得胜,但却也没流露出多少喜悦,神色反而有几分微妙,他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当年我在白山居住的时候,曾经因缘际会知道了一些往事。大伯从前能文能武、心计、气魄都远超常人,不论是早逝的二伯还是我爹,对他都是心服口服,世子之位其实是非他莫属。他之所以退隐回东北居住,其实是另有隐qíng……当年在战场上和北戎作战时,他受了枪伤,大腿内侧血ròu模糊,咳,那东西也受伤很重……”
即使蕙娘也算是见多识广,一时间都有几分不可置信,她瞪眼道,“那德妃――”
忽然间,一切好似都明白了起来,蕙娘只觉一阵无比的荒谬,她喃喃地道,“看来,德妃应该是族长的骨血不假啦……”
权仲白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对瑞婷避而不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德妃的身世之谜?
☆、294、道路
蕙娘想了想都觉得不可置信,她皱眉道,“虽说瑞婷是没有弟弟妹妹了,但长房可不止一个孩子吧,崔夫人、周夫人难道都无所出吗?”
“你要留心就知道了,瑞婷的那几个哥哥,和她的年岁差距都很大,除了长子以外,几乎都是庶出。”权仲白道,“大伯元配早早去世,只有一个嫡子活了下来,再加上这个病,日后再有嫡子、嫡女的几率不高,所以大伯才返回东北去。这件事周家所知甚详,却还是把周夫人许配了过去,我现在才明白,也就是因此,宗房才没有cha手。”
当然,和崔家的婚姻也是因此才没有惹来宗房的敏感和猜疑,至于瑞婷的出生,背后也许还有隐qíng。这里面的利益jiāo换和各房博弈,应当也能说上一会,但这当然就不是权仲白或是蕙娘空口在这里能分析出来的了。蕙娘道,“没想到老族长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还那么有雄风……”
她算了算,也不免有些惊叹:老族长在有瑞婷的时候,都已经五十多岁快六十了。一般的老人,在这种时候基本都已经禁绝房事,他却还能令崔夫人成功生下权瑞婷,也不能说没有一定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