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长了声调,引得蕙娘一僵,平日里多么镇定的人,八风都chuī不动,此时声调也有点乱了。“告、告诉你什么了?”
她越是这样,权仲白自然就越启疑窦——才被蕙娘变着法子骂了一顿,他正有点不大高兴呢:白些、瘦些又怎么了,人瘦一点,又不是没有ròu。权神医思来想去,索xing就冒猜一把,他多用了几分力,把蕙娘压死,在她白玉一样晶莹的耳蜗边上轻声细语。“祖父说,你从十一二岁那一次见着我开始,便对我很是喜欢了……”
蕙娘的身子,顿时僵硬如石,她一动不动地伏在chuáng上,好似没听到权仲白的说话。权仲白心中大定,也不知是何滋味,又有些得意,又有些怜惜:他毕竟是把清蕙bī到了这个地步,两人从初见到现在,她怕是从没有和此时一样无助而羞赧。想必此刻心qíng,自然不会太好了。按她那以玩弄自己为乐的坏习惯来说,这现世报应令他高兴才对。可看着她趴伏chuáng上,把脸死死地埋在枕头里,刚才还乐得乱蹬的脚都僵在了半空,他又实在是有几分怜惜……
“唉。”本待揭破自己用诈,再逗她一逗的,现在有点不忍心了。权仲白和声说,“这也是人之常qíng——”
“什么人之常qíng,”蕙娘忽然挣扎了起来。“哪个要和你人之常qíng——”
她气鼓鼓地在权仲白身下百般用力,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子,和权仲白鼻子碰着鼻子,额头碰着额头——却是双颊榴红眼神闪烁,露出了极为罕见的羞窘之态。“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自小随在父亲身侧,见过的外男真是数也数不清的多,自然都各有风采。这许多种人之中,我是对你这样的白面书生有所偏好,昔年初见时,年少无知,也为你的皮相惊艳了一番,曾对身边左右夸奖过你……可这要算是欢喜,我欢喜得人可就多了,从——”
她咬着唇,似乎是开始寻思着还有谁能令她惊艳,想了半日,也不过胡乱堆砌出了几个人名,“从……何家的大少爷何芝生,到……到……”
权仲白咬住笑,看着清蕙眼珠子乱转,越转越慢,越转脸就越红,“到……”
她说不下去了,只好愤然又转过身去,把脸埋到了枕头里,“我不理你了!”
真是头一回露出了一段真正的小儿女态度来……
这七八个月来,权仲白还是头一次如此yù.qíng勃发,可是清蕙生产没满两个月,这时候实在不宜行房。只是这股qíng.色,又似乎不似往日的偶然浮念,可以轻松消解,他想了想,忍了一会,还是凑到蕙娘耳边,chuī了一口气,轻声道,“喂。”
蕙娘不理他,见他不走,才动了动肩膀,不大qíng愿,“gān嘛?”
“你不是私底下有在上课吗。”权仲白说,“课上得如何了?我来验收验收。”
作者有话要说:呼……
这一章删改了好几次,总算是略微满意了。
权大叔头一次展露自己的厉害,套起话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点不亚于老狐狸焦爷爷嘿嘿。
今晚有长评50+的双更!但是晚一点,大家9点来看吧~别的话,九点再说了。
☆、92男色
虽说刚才一番狡辩,毕竟还是没给权仲白留下话柄。但蕙娘如今可没那么轻视权仲白了,以他的反应来看,那一番托词,恐怕只是更坐实了祖父的说法而已。这人老了,就爱乱点鸳鸯谱,当年她真个、真个只是对着文娘随意夸了权仲白几句,以她身份,哪想得到后来会有如此这一番孽缘?祖父就算从雄huáng那里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应该也是随意放过——没想到老人家虽然老了,可老而弥辣,多少年前的话居然还都记得那么清楚,一见是时机,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害得她在权仲白跟前大抬不起头来,往常的优势地位,似乎是一去几万里,就连在这种事上,他都主动起来,要在从前,他可一向只有被戏耍的份……
“谁要给你考察验收。”蕙娘自己都察觉到自己面红似火,她死死地压在枕头上,不让权仲白翻她过来。“你走开,别、别bī我揍你!”
这个权仲白,哪里是什么端方君子,自己对他有过那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好感,在祖父的推波助澜之下,倒是被他坐实了,可他自己呢?没个半点表示,反倒是求欢来了,这算什么,黏糊糊的,话也说不清楚……